第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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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娘与周娇兰不熟,也不好留下听她家家事,带着金盏顺势起身跟着奶娘后头一起出去了,只是没与梅氏道别,一时不好就走,在外头略站了一站。
  金桔原坐在院里葡萄架下和另一个丫头吃瓜的,见了甜甜地笑着过来让她:“六奶奶不嫌弃,来尝尝我们的甜瓜,我们院里的小丫头从自家地里摘来的,又新鲜又爽口。”
  霜娘笑道:“好。”
  另一个吃瓜的丫头飞跑去拿了个锦褥来,垫在石凳上,请霜娘坐下。
  霜娘坐下咬了一口甜瓜,刚想对金桔夸赞这瓜确实好吃,听得耳房里嚷出叫喊来:“大嫂,你还叫我冷静,我怎么冷静得下来,他家孽种都养下了,我没把那孽种一把掐死已算是菩萨脾气了!”
  霜娘险被甜瓜噎着,再一看,金桔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丫头面面相觑,看神色也是惊得不轻。
  不知里面梅氏说了句什么,周娇兰情绪激动,大嗓门又传出来:“怎么可能弄错?要是亲戚家的孩子,怎么见了我要把藏着?我能吃了他不成?我一看太太要藏他就知道不对了,还想骗我,那孽种耳朵上两颗黑痣,同那没良心的一模一样,我拉着指出来,才扛不住认了!”
  梅氏可能问了孩子的年纪,周娇兰痛恨地道:“说是八个月了,我没生养过,看不出来对不对,反正还是个奶娃娃的模样。”
  这句声音小了些,但霜娘等人坐在院子里,仍是听得一清二楚。
  霜娘心里疑惑,转头问金盏道:“我恍惚记得你说,二姑奶奶是年前才出嫁的?”现在才五月份,够不上八个月吧?
  金盏点点头,小声道:“二姑奶奶才嫁出去六个多月。”
  这样说的话,这孩子竟是男家在婚前就弄出来的了。霜娘觉得自己能够理解为什么周娇兰的脾气那么暴躁了。
  婚前睡女人和婚前有子嗣是情况完全不同的两件事,婚前给不给儿孙在房里放人,各家家教不同,算是个见仁见智的事,但不能搞出子嗣是默认的通行规则,谁家姑娘想嫁到别人家里当个现成的后娘啊?尤其周娇兰完全不知此事,她嫁的是又是个有爵人家,假如关系到爵位承继,这问题就更加严重了,周娇兰要是想闹,骂夫家一句“骗婚”都是可以的。
  霜娘正想着,就听周娇兰道:“他家这就是骗婚!我要知道他家早有个孽种,疯了我也不去他家,当日我能挑的人家多了,难道他家是个香饽饽,我非他不可不成!”
  金桔翻了个白眼:“可不是以为人家是个香饽饽嘛。”
  霜娘忍不住看她。
  另一个丫头道:“你少说两句。”
  金桔道:“怕什么,六奶奶才来不知道,呆一阵子自然会听说的,别人说还是我说,又有多大关系?”
  就向霜娘道,“成襄侯府只有一个独子,将来指定要继承爵位的,当日他家侯夫人来说亲,原有意西府的三姑娘,二姑奶奶不知怎么听说了,硬跟了三姑娘去成襄侯府做客,乔张作致的,打动了侯夫人,转而又求娶她,把婚事从三姑娘手里抢了过来。”
  ☆、第18章
  别人大方分享八卦,霜娘也就从善如流地听了,且积极回应:“这么说,成襄侯夫人并不是非西府三姑娘不可,也是乐意求娶二姑奶奶的?”
  金桔说的是“打动了侯夫人”,可见二姑奶奶应当没有同成襄侯世子发生什么,而是直接走了侯夫人路线,她对侯夫人能施展的手段很有限,所以能一次做客就扭转局面,只能说,侯夫人本人并不介意儿媳人选换人,甚至可能是乐见其成的。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一个是侯爷亲女,一个是隔了房的侄女,虽然依了一个排行,在外头说起来都是侯府姑娘,但据金盏先前给她的科普,周三老爷从未出仕做官,一直依附长兄而居,拨开永宁侯府的光环,周三老爷本人就是个白身,三姑娘这个侯府姑娘的含金量与周娇兰相比,哪个更高是毋庸多说的。
  在这种情形之下,成襄侯府明明可以选择门户更为相配的周娇兰,为什么却偏偏退而求其次,先去求了西府三姑娘呢?
  最大的可能是,他自家有短板,所以只能降低婚姻档次。
  金桔道:“不错,奶奶听出来不对了吧?当时我们太太就觉得蹊跷,兼且也不想为此和西府生出隔阂,所以婉拒了他家。谁知二姑奶奶却不肯依,在家闹得不像样子,我们奶奶奉了太太的命去劝她,说成襄侯府的情形有些奇怪,又劝她要顾念姐妹情分,又答应另给她寻个佳婿,不知说了多少口水,全说不通。这也罢了,她扛着不答应,我们奶奶毕竟只是做嫂子的,不能硬按了她的头。二姑奶奶竟反过来满府里去说奶奶坏话,说奶奶就是看不得她好,还哭到侯爷面前去,有的没的,编排了奶奶两车子不好。”
  霜娘同情地“嗯”了一声,遇到这种小姑子,梅氏真是倒霉呀。“后来呢?侯爷同意了,所以她还是嫁过去了?”
  “侯爷顾虑三老爷的感受,本也不想答应,可二姑奶奶搬出了苏姨娘,一哄二闹,侯爷就心软了,去和太太说。”金桔露出个讥笑来,“太太就一句话,想嫁就嫁罢。然后,二姑奶奶就嫁了。”
  霜娘在心里替她补完了后半句话:再然后,就糊了。
  “许家现在什么想法?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我认下那个孽种,我当时就把话撂下了,绝不可能,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周娇兰的话又飘出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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