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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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那时候,厌倦疲惫就会凌驾于情分之上。道德也许能约束一部分人,但厌倦终究会有凌驾于其上的一天。到那时,等着他的,就只有背叛了。”
  华苓唇边浮起了浅浅的笑容,神情宁定地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其实是太懒,也懦弱,不敢面对风浪,不敢改变。”
  “我当然不会活成这样,我更愿意做的是,有喜欢的人,我会将时间分给他,努力对他好,一起享受生活,但我不会对他期待太多。因为我的生活质量如何,不完全取决于他。我还要关心自己如何,我要变得更好,要一直往前走。”
  晏河露出了愉悦的微笑,她轻轻鼓了三下掌,道:“谢华苓,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就这样教赵戈罢。这年头的男人不是庸碌无为,就是只能为别人活,活生生被拖累死。”
  赵戈听得懵懵懂懂的,见母亲提到了自己,立刻挺起小胸脯说:“戈也要这样。”
  晏河高高地挑起了眉,看着自己的儿子说:“你也知道要怎样了?”
  赵戈当然不知道,但他还是非常认真地点头。
  晏河自上往下睥睨着自己的儿子说:“蠢死了。”
  赵戈泫然欲泣。
  ……
  说说笑笑就到了启程的时候。
  晏河亲自到江边,送走了华苓和赵戈一行人。然后她进了宫去见道庆帝,劈头就问:“圣上是说,要将太后接回宫里来?”
  道庆帝是在起居的甘露殿里接见的亲姐姐。
  这位年轻的皇帝坐在精雕细琢的龙椅上,身披明黄色九龙袍,头戴翼善冠,脚踏青舄,坐得四平八稳。他保养得极其白皙的双掌按在龙椅两侧的扶手上,微微用力捏紧。
  晏河神色淡淡地打量了弟弟几眼,注意到这回钱昭是没有一来就叫人给她上座,年轻的面上带着笑,但依然能叫她看出底下掩藏的几分没底气,话却说得很圆满。
  “太后在皇庙里也待了好几年。我等为人儿女的,将太后一人孤零零留在那等鸟不生蛋的地方,到底是不应该啊。正好也快过年了,何不此时将太后接回宫中,好好孝顺,也好好过一个肥年。”
  “太后这几日里才命人送回了一封信。那钟山上皇庙的日子清苦,太后每日里是百无聊赖,不知应如何度日。远离了宫中,没有我等看顾,宫婢们也日渐惫赖,竟叫她不得不自己捧水濯面。我等在金陵城中享尽富贵,却叫太后在钟山上清苦度日,与囚禁又有何异?太后是堂堂的大丹之母,如何能落拓至此,传出去,是要叫世人耻笑于我等了。”
  “再则,往前数朝,也从来并无一朝太后长居寺庙、不归宫廷的,朝臣早有意见。涟姐,往回想想,太后其实也并无大错,这几年清修,也尽够了。”
  道庆帝看着他的姐姐,是越说语气越强硬。“涟姐,我是决定了,这几日叫人打点一切,我当亲自出宫去迎太后归来。”
  晏河细细打量了钱昭一二。她心中清楚,这个弟弟本性略绵,机灵劲儿是有的,但是耳根子太软。这回,怕是又叫阴妃在耳边吹了风罢,许是也有觉得手上权利太小的意思,以为太后回宫来了,自然还是帮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的,倒是将过去太后是如何影响他的行事的,是如何明里暗里想要插手朝政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阴妃是出身洛阳阴氏大姓的嫡系女,身份比皇后李氏并不差什么,并且比起李氏端庄圆润的相貌,阴妃长得是更纤弱、更美丽些。也是因此,这几年里,即使太后被逼走了,阴妃依然颇受宠爱,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是钱昭长子,女儿是长公主。
  至于李皇后,数年前小产,是直到前两年才成功生下了二皇子,到底已经有些失了先机。若不是她到底得钱昭重信,又与李皇后同一阵线,这宫廷之中,恐怕早就是阴妃当大了。
  晏河心中微微冷笑,钱昭如今是开始认为她手上的权利已经太大?请太后回来,自然是为了节制于她。
  又一次,当今圣上要从她手上收权了,也不想想,这些产业若不是在她手上,能经营出个什么鬼样来?
  但她还真没有办法。她到底只是公主而已,对皇室一脉来说,她还是族人,但她的儿子、孙子,就很可斟酌了,她手上掌着那么多的产业,年年红利滚滚,谁不眼红。晏河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只是道:
  “既然圣上心意已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并且,我还有另一事,要与圣上商量。近来手上事务太多,我渐感疲惫,这许多产业的经营,怕是再也难以胜任。之前接过皇族这沉重的担子,是迫不得已,如今也该到了卸下的时候。若是圣上同意,便请圣上在皇族宗亲之中挑选合适人选,将从宗亲手上揽来的事务慢慢接过罢?”
  “长姐此话是当真?”钱昭眼中闪过悦色。只要能顺利让晏河交出那些极其赚钱的产业,他能在宗亲族里获取很多的支持。嘴上却是顺坡下驴:“我想也是如此,涟姐毕竟是女郎,身子骨弱些。打理这许多宗族事务,也是疲惫。涟姐你放心,你为宗族竭心尽力这许久,孤与宗亲们,都是感念十分,绝不亏待于长姐的。”
  钱昭是到此时,像忘了刚想起来一般,笑容满面地,立即命人给晏河挪来了一把以刺绣的彩色九凤装饰的锦缎高椅,一切招待都换上了最好的。
  “但是,圣上也该知晓,我手上的产业,除了宗族的那些,还有只属于我自己的那些。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造册登记着。宗族的产业交还与宗族是应分的,但若是有那等不长眼的宵小想要染指我自己的东西,圣上也不要怪我生怒。”
  “自该如此,自该如此。”钱昭是满口应承了下来。老实说,他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将属于晏河自己的资产夺走,反正只要他是皇帝,不论是晏河这边,还是宗亲那边,每年都有大量的红利贡进他的内库之中。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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