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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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清如肯费心打点这些东西送到崔家去,是又给崔芙吃了一颗定心丸,想到皇后娘娘待她可亲,看着通身威仪,与她说话竟似闺中好友,肯这么推心置腹。
  长兄长嫂又肯替她如此费心,崔夫人在家里点灯念佛,抱着亡夫的牌位哭了许久,搂着女儿道:“不成想卫家这样厚道,怪道能出两代贤后,你进了卫家,必要相夫教子,恭敬长嫂,还此恩德才好。”
  崔芙是知道卫修偷偷看她的,有她发觉的,必也有她没发觉的,被卫修瞧上一眼,心口便“噗噗”跳动,可光这些又怎么能定终身?
  揽镜自视,实觉得卫修比她生得还更好些,心里一直不明白他怎么偏偏瞧中自己,又觉着嫁了过去也拿不住他,泼天的富贵掉下来,她不敢伸手去接。
  崔芙虽看着柔弱,心里却有主意,卫修张口问她,她强撑着也给回绝了,不意皇后娘娘竟亲自说和。当真以势压人,她也不得不嫁,却肯软言劝她,这才欢喜起来,看着一样样的走礼,在屋中安心备嫁。
  有这样的喜事,崔芙院中便多了许多人走动,几个女孩里头,只有谢九与她相好,两人经历相仿,都是没了父亲,一应亲事全凭伯伯叔父作主的,彼此见了大有知己之感,相互吐露心声。
  谢九虽则年少,却极有见地,崔芙并未拿她当作小女孩看待,倒肯把心事对她说上两句,欢喜之中总还有些害怕,绞着衣带:“家里人人感恩戴德,连母亲也是如此,往后弟妹都有人照拂,我却不知,究竟算不算是桩好事。”富贵路似青云路,踩在云彩上也怕掉下去。
  谢九眼看窗外无人,一把握住崔芙的手,真心实意道:“月下老儿牵红绳,终于系到姐姐腿跟上,怎么姐姐还害怕起来?”越是说越是低声,攥着崔芙的手也越来越紧:“姐姐万万不能错过这样的好姻缘。”
  崔芙看她说得如此认真,倒觉得有些古怪,可听见“好姻缘”三个字,还是面上一红,推了她一把:“妹妹怎么说这些,你才多大点的年纪。”
  两人说着便说起卫善来,崔芙叹息一声:“我原来以为,娘娘是云端上的人,这样雍容有度,不意竟如此可亲,怪道陛下娘娘二人如此情深。”
  谢九先是惘然,听她这么说,又点起头来,低声感叹:“皇后娘娘是极为不易的。”
  崔芙摸出一只金绣线的荷包,里头沉甸甸的,塞到她手里,越说越是面红:“咱们原来同病相怜,如今我……我既有了这份福气,你也……你也放心。”实说不出嫁人之后要提携她的话,可意思却很明白。
  谢九处境比她差得还远,听了这话笑一笑:“月老没给我牵红绳,姐姐再费心也是白忙一场。”心底依旧为了崔芙高兴,从袖中取出一只黄金满地娇的的坠子来,“我出来不便,也不知你大喜的日子能不能来,这是我给姐姐的添妆。”
  崔芙接过来,替她抚一抚裙子:“这也太破费了,你总共才多少东西,端阳那天你要是进宫可多好,我看娘娘很喜欢你,说不准也有造化呢?”
  谢九接过她的荷包,摸到里头的银子,知道是她补贴自己,往袖中一塞:“我能与姐姐坐在一处,已经是大造化了。”
  ☆、第392章 情难
  卫善挺着肚子替卫修预备婚事,越是看见卫修美满越是觉高兴,两条腿肿胀的痛楚都仿佛好了许多,拟了一份聘礼的单子,让徐太妃帮着掌一掌眼,慨叹道:“人丁兴旺才是立家之本,崔家姑娘虽年岁小些,倒是给能立起来的。”
  卫家给了崔芙这样的体面,崔家人便不敢再小瞧这孤寡的一房,崔芙的伯母叔母都有诰命在身,她一个女孩儿,得了这样的亲事,还能不骄不躁,卫善很是满意。
  心里总害怕这是卫修一时心血来潮,挑了个光有长相的姑娘,知道她还能在亲事中站出来替母亲打点上下,周全弟妹,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徐太妃细看一回,见卫善样样都想得仔细,把单子递了回去,捧了茶盏:“娘娘已经想得极仔细了,如今外头哪一个不再说崔家姑娘好福气。”
  说着瞧了卫善一眼,话在肚里转了两回,咬咬牙依旧张了这个口:“看见别人喜欢,也想替晏儿求个恩典。”
  卫善把聘礼单子搁到桌上,知道这些日子徐太妃的娘家嫂嫂时常进宫来,想必也是为了秦晏的亲事:“太妃同我还客气什么,有甚事只管说便是了。”
  “我看了又看,心里还是喜欢我那个侄女儿,娘娘也曾见过,不说旁的,教养上头是嫂嫂花了大心血的,我没有女儿,便想把她留在身边。”徐太妃也知道自己家门第太低了些,兄长原来还任官,城破以死尽忠,家里就再没有主事的人了,寡嫂侄女直捱到秦昭进京,封赏为大业尽忠的臣子时,日子才好过起来。
  卫善顿得一顿,她虽张过口,意思却是能替徐家姑娘挑个可心的婚事,便是卫家出面帮衬些也不打紧,却没想到徐太妃想让侄女当儿媳妇。
  卫善久不开口,徐太妃便软言道:“我知道娘娘上回的好意,让我把侄女儿带在身边,是想给宴中的诰命们相看相看,看看家中可有合适的儿郎,可……”
  可哪里知道秦晏对这个表妹十分上心,知道她身份不够出席宴会,怕那些官眷女子给她气受,时时撵在她身边,徐家是文官,徐太妃的兄长在世时,家里便不曾豢养马匹,徐家姑娘自然也就不会骑马,秦晏牵着自己那一匹,扶她坐在马上,也不与人奔驰,慢慢悠悠在林中赏花。
  两人已经经年未见过了,这二年间,从小孩子慢慢长成了大人面貌,春花烂漫情窦初开,往徐家跑得越发勤快,秦晏回来知道宴中请表妹是为了替她结一门亲事,难得闷着声问母亲:“能不能把表妹,嫁给我。”
  卫善听得怔住,这却在意料之外,秦昰秦晏的婚事,秦昭是预备给他们二人择世家女的,往后去了封地,才好与当地官员交际。
  她婉转说给徐太妃听:“这事儿自然是好是,可陛下的意思是想择大家女。”
  经过一个甄太后,朝中的文武大臣们都怕结这样的亲,为防外戚作大的本意是好的,可甄家自上往下就没有一个脑子清明的人,一个乖顺的太子妃是好事,一个识人不明的太后却是恶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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