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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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那个吹, 雪花那个飘, 虽然没到冬天, 黑毛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冻住了。
  他居然在大半夜,挖冰库。
  “快点快点, 先挖个格子出来,我这边收集的冰坨子都没地方放了!”温迪还在催。
  “快了……”黑毛丧丧地答应一声。
  冰库由储藏室进入,先开一条狭窄的通道,再左右扩张, 黑毛按照温迪之前嘱咐的先只攻击一面,挖出一面“墙壁”后,在“墙壁”上挖类似壁炉的格子,石头用铲子装进筐子里,从冰库里提出来。然后温迪提着筐子迅速潜入, 先用木板把“壁炉”格子封住, 然后举起筐子把里面装的冰坨子全倒进这个空间里。
  冰坨子都是温迪包着头穿着厚衣服出去捡的,被砸了好几下也忍住,专门挑选体积比较大的冰坨子。把它单独拿在手里还好,会慢慢融化,但是如果把这些冰坨子摆在一起, 相互影响, 不仅将冰库的温度降低,有些比较浅层的水甚至由重新冻住。当然, 也因为现在是秋天, 如果在夏天, 这些冰坨子不会保存得这么好。
  然后她出去接着捡冰坨子,把黑毛换进来继续工作。
  两人互相配合,一直忙碌到天亮。
  黑毛几乎快要晕过去,他不仅熬夜,而且做的是高强度的体力活,等他把最后的石头运出去,返回来时立马跪倒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人一歪,啪叽倒了。温迪赶紧扑过去先探呼吸,嗯,有气。那就是睡着了。
  温迪看他没死,就不管他,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个冰库跟储藏室的构造差不多,一面墙连接储藏室,只开了一个小门。另外三面墙则各自被挖出一个很大的内嵌隔间。温迪用木板把隔间底部封住,中空的位置全部用冰坨子填满,三面墙同时放冷气的情况下,现在冰库里已经达到了零下的温度。她在冰库与储藏室连接的门上,又钉上苇席,将两个房间之间的连接切断,彻底保持了冷库的温度。
  而放猪食材的架子,则被温迪推进了冰库里,现在所有材料应该正在冰冻。
  苇席被温迪处理过,切成一条一条,就像门帘一样,不过它比树藤挡得更结实。
  将门帘钉好,这个冰库才算是完工。
  温迪长吐了一口气,也有点想睡了。
  她强撑着睡意,把所有需要冷冻的材料放进冰库,需要冷藏的材料放在储藏室接近冰库的一面墙边,给储藏室里做了个分类,又把例行的喂食工作完成,拿了鸡蛋,放回储藏室来,这才跌跌撞撞爬到床上去休息。
  不不不,不能睡。
  温迪突然打了个寒颤,又赶紧从床上爬走,蹲在火灶边瞪着眼睛点火。
  把火烧起来了,她才终于安心地走回床上,和之前的黑毛一样,啪叽倒下。睡觉。
  ……
  这一觉,只睡到中午。
  温迪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先扫一眼周围情况,黑毛的床上没人,山洞里的火还在烧。
  她困吗?当然困。
  起床吗?还是得起。
  于是温迪咬牙从床上爬起来,带着慷慨就义的脸去接了一竹筒冰水往脸上冲。
  “哇啊!”这回彻底醒了。
  黑毛把她的大叫听成惨叫,冲进来问她怎么了。
  “没事,我洗脸。”温迪扭头问他,“你去哪了?”
  “我去丢垃圾。”黑毛说,“刚才我闻到一股臭味,是从冰库里传来的,进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是,我把那些发臭的肠子拿出去扔掉……”
  “什么东西?肠子?你把肠子扔了?”温迪赫然变色。
  “嗯。”
  “扔哪了?”
  温迪气得半死,想掐他又下不去手,只能冷着脸逼黑毛带自己去把猪肠捡回来。幸好她叫那么一声,黑毛才刚出门就听到跑回来,装着猪肠的木箱直接搁在原地。他要是真的把这猪肠当成垃圾丢进平时她们丢垃圾的地方,她还真没勇气去把它捡回家。
  “这还能吃啊?”黑毛不敢相信。
  温迪白他一眼,懒得解释,抱着木箱继续走。
  院子里还炖着鱼汤,不过她被黑毛气得没胃口。再说猪肠确实臭,她也觉得恶心,吃不下。
  她带着猪肠和一些材料来到海边,不过并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向左走。
  黑毛想跟着来,她不准,让他留下在海边烧一些热水带来。
  她继续前进,走到比较远的地方,才在海边蹲下,将木箱放在地上。
  猪肠虽然恶心,但是最恶心的部位在杀猪时已经被她处理过了,所以现在的臭味还在她可忍耐的范围内。温迪掏出刀,将猪肠分成大肠和小肠,分开处理。因为小肠可以用来灌香肠,对她的用处和大肠不同。她一直等到黑毛送来热水才正式动手,加一些冷水清洗小肠。在肠子外面部分有些白色的肥肉和粘膜,直接撕掉,不过必须小心,不能将肠衣撕坏。
  然后继续给肠子灌水,等它鼓起后将肠子慢慢翻过来,就着水力很容易做到。
  取一些盐,使劲搓洗肠子内部,将它内部的黏液洗去。这个动作需要重复三四次,直到整条肠子没有异味。这还没完,温迪取出带来的木板和木勺,将肠子放在平整的案板上,用木勺把肠子内部红色的肉刮干净。此时可以看到肠衣是粉红色的,继续用盐搓,再加一些淀粉洗两次,每次搓洗完都要用水冲洗。温迪省去了面粉和醋,因此加淀粉多搓洗了一次。
  到这一步为止,小肠已经清洗完毕,但还需要再给小肠灌水,仔细检查它是否有所破损。
  不过肠子的韧性其实很强,虽然温迪抓着它搓洗了许多遍,它依然完好无损。
  接下来再利用水力将肠子翻回原样就可以。
  处理好小肠后,就继续处理大肠。首先把它泡进海里挤压冲洗,再拿出来,用水把它浸泡一下,然后从一段肠口开始把肠衣翻过来,像处理小肠时一样,撕下油脂和杂质。撕下所有油脂后,再用温水冲洗一遍,加入适量的盐,反复搓洗,直到去掉所有杂质。温迪还带来了一些梅子汁,可以凑合当醋用,倒了一些继续搓洗,然后再加入淀粉将大肠里里外外搓揉一遍,最后用已经冷却的温水将大肠冲洗干净。
  温迪带着大肠回到海边,给铁箱里起一锅水,加入一些姜片,花椒、葡萄酒、八角、香叶、桂皮,把大肠冷水下锅,煮开后捞出,然后将所有香料扔掉,重新起锅,烧开后给滚水中加一点冷水把大肠最后清洗一遍,到这一步为止才算将大肠处理完毕。
  她将黑毛留在海边煮铁箱,自己则带着大肠和小肠回到山洞,利用最后一点阳光把表面水分晒干后,将它们送进了冰库里。
  从冰库里出来,温迪提着竹鼠上了案板。
  别看她昨天说得信誓旦旦,累了想做简餐的时候还是马上想起它。剁头剁四肢,剩下的肉切块,下油锅翻炒加辣椒加盐,出锅,多容易。她也是刚搞完猪肠,实在没胃口,要不是不吃东西会死,她连竹鼠都不想吃。
  等黑毛回来,吃完晚餐,她就赶紧睡了,今天中午就起床还是有点早。
  为了补熬夜失去的时间,她在太阳刚下山就爬进了睡袋里。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件事没做,迷迷糊糊又想不起来。
  算了,明天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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