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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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迪听着雨声起床, 预估自己又要在山洞里捂一整天所以慢吞吞的。
  等黑毛往外走的时候她才开口提醒他下雨了。
  黑毛正好掀开帘子, 往外面看了一眼:“没有啊。”
  “啊?”
  温迪踩着鞋子跑到洞口往外面瞧, 果然风平浪静,要不是满地水洼, 她还以为昨晚是梦。
  雨停了?
  “太好了!”温迪兴奋得大叫,她赶紧对黑毛说,“我做早餐,你先去砍树, 早点回来。”
  “好。”黑毛拎着斧头出去了。
  温迪大方地取用了三只竹鼠,她计划趁着雨停间隙上山,再去雨林区逛一圈,所以得吃好。
  一只竹鼠炒莲藕,两只竹鼠用来做“热”拌肉丝。
  黑毛跟温迪相处了几十天, 已经对她十分了解, 踩着点从树林回来,带着原木。
  而温迪也正好将两道菜端上餐桌。
  “你不会在我身上装了监视器吧?”温迪和他开玩笑。
  “监视器是什么?”黑毛好奇地问。
  “没事。”温迪不想给好奇宝宝释疑,它难度颇高,她不想挑战。
  她邀请黑毛坐下吃菜。
  然后她跟黑毛说了等下去一趟雨林区的事。
  “啊?啊……哦,好。”黑毛一怔, 发出了一声疑问后又缓慢地答应。
  “你不想去雨林区?”温迪问。
  “我没不想, 你要去找什么?我帮你提东西嘛。”
  “你不想去雨林区。”温迪这次是肯定句。
  黑毛想反驳,但也确实没法真心说出来, 他摇头说:“我真的不是不想去雨林区, 我……”
  温迪明白了:“你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他偷看了温迪一眼, 小声说:“嗯……”
  “你想去哪?”温迪道,“我们改个目的地也没问题。”
  “我想去摘葡萄!”黑毛赶紧说。
  “你喜欢吃葡萄?”温迪顿时笑了,“前几天吃葡萄的时候可没看出来。”
  “……我是挺喜欢吃的……”黑毛更小声了。
  “吃葡萄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喜欢就喜欢嘛。”温迪笑眯眯地说,“行,那就去摘葡萄。”
  “真的?”
  “我诓你干嘛?我也想吃葡萄,好久没吃过新鲜水果了,总是苹果野果苹果野果的,我也会觉得腻味,我也想试试新的口味嘛。之前的葡萄几乎全部都拿去酿酒了,才只吃几串而已,剩下的葡萄那么多,难道不摘了,全部浪费掉?那我也会觉得可惜呀!”温迪突然想起阴干法与烘干法,遂决定尝试制作葡萄干。
  虽然已经错过最炎热的一段时间,但葡萄干也并非只有暴晒可以制成。
  再说了,黑毛难得主动提出一个要求,温迪力所能及,难道能不满足他?
  得到温迪的支持,黑毛的笑容顿时变得更灿烂了。
  他迅速吃完了面前一餐,主动自觉地冲入储藏室拿出了几个筐子,“摘完葡萄,我们再逛逛。”
  “也好。”温迪没有带上水和食物,反正山上有果树也有小溪,渴了饿了随手可得。
  于是两人关上院门,离开家往果树区走去。
  虽然果树区很安全,但两人习惯成自然,都带了武器,温迪拎着柴刀,黑毛带着竹矛。
  经过生长着果树的地方,温迪摘了几个,不拿太多,今天的目标是葡萄,她就不看别的。
  没想到过小溪时,竟然生出意外。
  当然,这回是好的那种意外。
  温迪刚过了桥,突然发现小溪边多了很多东西,有白色的,有红色的,还有一些棕色上长小小白点的。她本来以为是花,但仔细一看居然都长在之前那些小坑里,包括从前没有小坑的地方也突然冒出这些红红白白的“花”。那并不是花!温迪蹲下来摘了一朵才发现,居然是蘑菇!红色的蘑菇!她没丢掉,温迪对蘑菇有一点了解,白蘑菇她认识,棕色长白点的是花菇,红色的蘑菇叫红菇,真有这种菇!而且它没毒——如果是温迪知道的那种。
  并不是所有漂亮的蘑菇都有毒,也并非平凡的蘑菇都无毒。
  事实上,有些长得好看的可能十分鲜美,而平平无奇的反而封喉见血。
  话说回来,原来之前被她研究那么久的小坑长的是蘑菇!
  温迪狠狠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个忘了!幸好前两天下了雨,而雨水正是蘑菇生长的催化剂,也幸好她在雨后选择来了果树区,否则过几天再来又要收获一堆令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小坑了!等等,这些蘑菇怎么会被挖掉?难道这座荒岛上真的有其他人类?温迪连忙站起来,有些忐忑地东张西望,她想听哪里有脚步声和人声,又怕真的听到这些声音。
  黑毛问她为什么害怕。
  温迪告诉他,荒岛上可能有其他人。
  “有其他人?怎么会呢?”黑毛立刻否决,“这座荒岛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别人!”
  “你能保证?”
  “我绝对能保证!”黑毛肯定地说,“你不要害怕,也别自己吓自己,是……乌鸦告诉我的。”
  “乌鸦还跟你说这个?”
  “它……它觉得我该知道的,都会跟我说。”黑毛再次强调,“不用担心,绝对不会有别人。”
  “那这些蘑菇是……”
  “你看那边!”黑毛突然指着她背后。
  温迪转过去,就在十米开外,一只山鸡正低头啄着溪水边的蘑菇,一口就能咬出一个。
  搞半天凶手在这!
  原来蘑菇都是被鸡吃了!亏她还以为有其他人,原来是白白担心!
  温迪顿时火了,指着远处那只鸡:“抓它!”
  “嗯!”黑毛沉声答应,举起竹矛投了过去,那只山鸡似乎因为专心啄蘑菇,头也不抬,对于突袭的危险毫无关心,结果就是被竹矛直接穿透了脖子,倒在地上没气了。温迪还没过去试它是不是真的断气,但如果鸡脖子都被打折了还能活……那它也挺有生命力的。
  温迪快步跑过去,将竹矛拽出来,再检查山鸡——果然死了。
  “厉害!你现在投掷的技巧越来越准了!”温迪不由得夸赞。
  黑毛羞涩地笑了笑:“在竹林抓竹鼠的时候,练得比较多。”
  温迪点头:“对,熟能生巧,看来我也应该多练一练了。”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交给黑毛,问道:“用这个,你能扔得准吗?”
  “我试试。”黑毛瞄准一棵树,将石头砸了过去,正中树干,可惜大树动也不动。
  黑毛顿时失望:“好像是因为石头太小了。”
  温迪却笑道:“没关系,能砸中就行,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捡了几块石头,在溪水里洗干净后交给黑毛让他拿着,“等下看到猎物,拿石头砸它的腿。”
  “砸腿?”
  “对,砸得它跑不了,但又不能把它砸死,这个力道你能把握吧?”
  “没有问题。”
  “那就太好了!”温迪连忙拍他的肩膀,“黑毛我可告诉你,这关系到一个非常美味的食材!”
  “非常美味?”
  温迪肯定地点点头,就算它不是那么出挑,她也会用花式厨艺令它出挑的。
  在她的鼓励下,黑毛的积极性顿时又翻了个倍。
  接下来,温迪沿着小溪走,边走边把蘑菇捡进筐子里,之所以顺着小溪是因为它附近生长的蘑菇最多。她已经发现了,这些蘑菇似乎对山鸡有着超强的吸引力,以前抓山鸡的时候它们一个个都敏锐无比,有点风吹草动就扭头跑路,可是刚才那只山鸡距离它们只有十米的距离,温迪跟黑毛说了会儿话,叫他扔竹矛,那只鸡都没有一丁点反应,直到被竹矛刺穿也绝不抬头,眼里嘴里都只有眼前的蘑菇。
  温迪表示理解,蘑菇确实鲜美无比。
  但在这些山鸡眼中,蘑菇似乎比它们自己的生命更重要,这她就不能理解了。
  当然,不理解归不理解,对于山鸡的送死行为,她实在是乐见其成。
  果然温迪的想法并没有出错,接下来她又远远见到一丛蘑菇,一只山鸡傻不拉几地低头啄着蘑菇,温迪和黑毛大摇大摆接近也当没看见。不过温迪还是不敢真的直接走过去把它提起来,万一有意外呢?因此,走到射程范围内,她就给了黑毛一个眼色,他接收到,拿起一块石头朝着山鸡的细腿上砸了过去。
  “砰!”山鸡应声倒地,没有见血。
  它居然歪着头努力接近蘑菇,还在吃!
  “我真服了你了。”温迪走过去把它提起来,扔进筐子里,为了安抚它,她心痛地留了几个蘑菇,不过亲手撕成条状,这样它要找还得找一会儿。就这么,温迪顺着小溪边一路找过去,捡了一筐子蘑菇,又顺着长蘑菇的地方抓了好几只三鸡,也塞满一个筐子。这下温迪就不打算接着走了,招呼黑毛返回去摘葡萄,这是温迪亲口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把余下的筐子装满后,二人就迅速赶回了山洞里。
  坐在院子里,温迪抓着筐子里的鸡边计数边检查,“一只,公的;两只,母的;三只,公的;四只,公的;五只,公的;六只,母的……哎,没有啦?好吧,一共六只山鸡,四只公的,两只母的。”
  温迪把两只母山鸡装进木箱里,先打了孔,留下食物,再用木板盖住,压上石头。
  时间还早,她让黑毛把兔子箱先挪出来,在山洞里再开辟一间房,取名简单粗暴,家禽室。
  至于她呢,先把白蘑菇,花菇和红菇都各自取一个放进兔子箱里请它们吃,然后就带着剩下四只山鸡去海边宰杀,分解成鸡肉和鸡毛带回来。午餐用一只山鸡肉做了叫花鸡,另一只山鸡肉炖了香菇。
  下午,黑毛继续在山洞里挖掘家禽室,温迪则劈开竹竿,搭建鸡笼。
  等到黑毛将家禽室里的石头全部清理出去,凿好格子,温迪就将鸡笼放到家禽室角落,左右两边落脚处用原木木桩升高,底下测量好长度,截断五根竹竿,绑在一起,放在鸡笼下面,免得两只即将入住的母鸡在解决便溺问题时,造成洒扫的负担。温迪多做了几个,这样每次搞卫生时只需要替换它,把旧的拿去洗,就不用天天扫地那么辛苦了。
  食槽也是用竹子做的,竖着劈开竹筒只用一半,将它卡在鸡笼里,温迪在左右两边各自放了两个,一共四个,两个装水,两个装食物,避免两只母鸡在小小的鸡笼里还会打起来。温迪还在中间铺上了一些树枝,再铺上枯草,供两只母鸡夜晚困顿时休息。她自忖考虑得已经足够周全,这才将两只母鸡从木箱里抱出来,放入鸡笼中。
  它们相处得还算不错,并未打架。
  温迪留下火把,出去找黑毛。
  剩下两只山鸡,都用来炒了姜和辣椒,黑毛挺喜欢吃辣的,进食不少。
  然后他问温迪接下来干什么。
  温迪笑眯眯地说:“睡觉。”
  “现在?”黑毛惊讶地说,“天还很亮!”
  “我知道。”温迪看向天空,太阳还未下山,但天边升起了明月,在阳光掩映下并不显眼,但它很难被忽略,因为它异常大,又异常圆。
  最终,黑毛拗不过温迪,答应上床休息。
  温迪叫他拿着竹矛睡觉,黑毛不明白,但也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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