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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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坐在那把龙椅上的男人,或许在许多人眼里不显,一心如先帝一般向佛,不问政事,平淡无常,但却并非如此。
  这位统治者的眼线遍布全朝,上至大权臣崇北侯,下至一个小小的侍郎,再到西南王府,自打他年少登基的时候,便用足了极端可怕的耐性,不知十几年后,又渗透到了甚么程度。
  就连郁成朗自己,也是皇帝的眼线之一。
  西南王大约做梦也没想到,他自己的亲外孙,其实才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人。甚么病弱瘦削,不过是混人的。只他妹妹是真娇贵病弱,病得叫再铁石心肠的男人都后怕。可郁成朗却非是如此。
  可叹,他每月都要费尽心机筛查府中的下人和门客,只为找出透出信儿给皇帝吃里扒外的细作。但实则他最亲近的外孙,才是他恨不得使之血溅满身的人。
  但郁成朗也不敢分辨,府中是否还有旁的细作,他自知自己的身份最近于西南王,却也是最敏感多变的。思及此,他却不敢再细想,唯恐夜里由于过于阴寒恐惧而难以入眠。
  忠国公府还是老样子。
  他离去时的朱门,未显斑驳,仍是一片欣欣向荣。
  郁成朗始终还是念家的,他几乎迫不及待地要见他的父母和妹妹。
  然而事与愿违,母亲的眼睛肿得像核桃,拉着他道:“朗哥儿总算归来了,你可去劝劝你妹妹罢,她……她大大不好了!”
  郁成朗离开长安将近十年,他走时妹妹还年幼,如今这许多年,虽则心中仍挂念他的小妹妹郁暖,但实则他对妹妹印象早已模糊。
  嗯,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妹妹,应当会是那种娇俏温柔,文弱而贤惠的那一类少女罢?不然怎么能成为传闻中长安公子哥心中的神女呢?
  他又想起皇帝来。
  方才陛下与他说话时,始终没有提及他妹妹一个字。
  但是,当他离开前,圣人的贴身仆从,却交给他一个锦盒,并嘱咐使他妹妹大婚之时簪戴上。
  郁成朗浑身大震,只他猜不透陛下的本意是何,也不能多猜。
  上位者的心思,若不是了然明白,那便不能去猜,猜错了反易招来杀身之祸。
  他只需要负责把东西带到便是。
  不过回到家里,郁成朗才明白,或许陛下的意思,还不全然止于此。
  根本就是让他当老妈子看好他妹妹吧?!
  他传闻中温柔贤惠的神女妹妹,现下正为了不嫁人而闹绝食。她的眼泪跟流不完似的,哗哗哗往下掉,见人就能掉一斤眼泪,满脸苍白哀哀的样子,哭得人肝肠寸断。
  郁成朗:“…………”这得是多大的一个摊子!
  其实吧,若照着他的脾气来,矫情是么?发脾气是吧?仗着人人疼你是吧?
  好啊。那就晾你十天半个月,晾老实了就不敢作了,再娇贵宠纵的小姑娘也得收拾服帖了罢?
  但,现在阿暖可不仅仅是他妹妹。
  她可是大佬的女人,这谁敢瞎晾?
  那必须得好声好气哄着,给她认真掰扯清道理嘛。毕竟,全家只他一个稍清楚些全局,换个人可能碰见她这么无理取闹都无话可说了。
  他这是甚么命?
  陛下的意思虽然难明,但至少一点是很清楚的。
  他要看妹妹收拾得精致妩媚,簪着锦盒里的东西嫁给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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