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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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也跟着清晰起来,看着只剩下筋连着的小拇指,吓了一跳,忙把镰刀扔到一边,猛地站起身来,刚想开口,眼前一片漆黑,摇晃了两下,终于是撑不住倒在地上,想叫人却发不出声音,此时的他就像是离了水的鱼,不停地张着嘴,却没有半点用处。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他除了下意识地护着左手外,当时并没有昏过去,努力了许久都爬不起来的杨天河终于知道害怕了?因为没一会,身体完全就不受他的控制。
  他怕,自己一直这么躺着,会不会死了才被人发现,看着从他眼前爬过去的蚂蚁,对于死亡他自然是有些害怕的,今天这事,他如何不知道是爹故意的,最难受的时候,他甚至有赌气地想过,就这么被累死吧,看爹会不会后悔,还会不会那样的误会他?
  可直到真正面临的时候,他才知道害怕,后悔了,他怎么能够生出那样的想法?
  若他死了,留下司月孤儿寡母的,小宝还小,撑不起一个家,她们会是什么结果杨天河心里很是清楚,即使他们家自己这个男人还没有媳妇能挣钱,可只要有他在,司月担心的那些问题就永远不会出现,可他不在了呢?
  若是司月靠绣活挣的钱被家里人知道了,会不会被娘日夜不停地催促着绣花,伤了眼睛,小宝去村学读书恐怕也不可能的,杨天河觉得他想了好多好多,可实际上,倒下后时间只过了那么一点,他就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司月远远地看着那边收割的场景,心里更加急切,“别着急,没什么事情,要不也没这么平静。”一路上司月的焦急是越发的明显,让杨大夫都不得不出言安慰她。
  可是司月的心不知为何更加的不安了,那是一种仿佛做电梯失重的感觉,实在吊着落不到实处,“杨大叔,还是先去看看吧。”
  “好,”杨大夫点头,不远处杨大夫的儿子看着自家爹挑着桶过来,忙跑出来迎接,却发现爹在中途拐了弯,去了杨二叔的地里,很是纳闷地跟了过去。
  小宝是一天都没有见过杨天河,看见到地方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叫了起来,“爹,小宝来看你了。”
  “哎哟,四弟妹,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小宝的身体不好吗?你还在这个时候带着他出来,即使他不是你的亲儿子,可他是姓杨的,若是有个好歹,我们杨家人是不会放过你的。”小周氏用袖子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声音依旧尖锐,还是像中午那般高声大叫,生怕外人不知道一般。
  “你胡说,小宝是娘亲的亲儿子!”对于这个问题,杨兴宝比司月更执着,原本的坏人两个字要出口的,可想着娘亲之前的叮嘱,就忍了下去,不过,该说得还是得说,不能让娘亲被大婶娘哄去了。
  放桶的杨大夫皱眉,看来经过上次之后,二哥依旧没有将他们家里的这一群女人管好,不说她们妯娌之间的磕磕碰碰,可他这么一个长辈出现在这里,招呼都不打一声吗?还是根本没有看见他这个人,老四媳妇和小宝亲近有什么不好的,非要挑拨一个孩子,难道她不知道小孩最不定性吗?
  如果是按照司月的脾气和战斗力,她是不会这么放过小周氏的,可想着小宝那么大的声音杨天河应该听到了啊,再说,按照杨天河的性子,自己来了,他不应该第一时间屁颠颠地带着愚蠢的笑容跑过来吗?
  不对劲,司月的眉头皱得更紧,绷着的脸掩饰着她极度不安的心,哪里还有理会小周氏的心思,抬脚就朝着杨天河的方向而去。
  而杨双吉看了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这老四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瞧瞧,家里的几个女人都快要赶上他的进度了,不过,有杨大夫在,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杨老弟,”杨双吉去田边跟杨大夫打招呼,杨家人此时除了杨天山,其他人都趁机歇着,因为他们清楚,在外人面前,杨双吉不会斥责他们的。
  找到杨天河并不难,诺大的地,杨双吉分工明确,一人负责两行,不知是杨家人故意表明他们有多不待见杨天河,他两边的那一行都没动,走在麦茬中间,地面凹凸不平很是咯脚,可司月的脚步硬是更快了些。
  直到看见那倒在地上的杨天河,整个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司月的心强烈地跳动了两下,两手一松,差点就把小宝摔在地上,赶紧抱紧,也想要找个依靠,这时微弱的血腥味传来,让她心里更有一股不祥地预感。
  “娘,爹他是怎么了?”小宝拉了拉司月的衣服,问话的声音都带着哭意,看着这个样子的爹,不由自主地让他想到了娘亲的娘亲。
  司月回神,“小宝,别害怕,没事的,”看着小宝充满害怕的脸,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不由得为刚才的反应皱眉,她怎么能够为了这个男人就分寸打乱,要知道,她见过的伤患病人比杨天河惨烈的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会这样?
  恩,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若是有个好歹,她的靠山就没有了的缘故。
  “杨大夫!”可即使是这样,司月高叫杨大夫的声音还是带着颤抖,同时响起地还有小宝恐惧的哭声。
  本来还在跟杨双吉寒暄,想着这事怎么开口的杨大夫,一听司月母子的动静,给杨双吉盛药茶的手一抖,真出事了吗?没有停顿地走了过去,这样的反应,让杨双吉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宝,站好。”司月放下小宝,此时也没有心思安慰哭泣的他,快步走到杨天河身边,动作熟练地搭在杨天河的脉搏上,虽然微弱,却总算不是她想到最坏的结果,猝死。
  可刚刚放下来的心在看到他的左手时倒吸一口气,眼眶都有些发红,灰色的衣服已经被染成了暗红色,不是早就告诉过他,不要硬撑的吗?这男人,得有多蠢那时候得有多难受,才会硬生生地把手指割到这样和断指差不多的程度。
  最让司月难受的是,瞧着这不小的一滩血,这男人得有多可怜才会一个人昏迷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旁边的亲人发现。
  “爹,呜呜。”杨兴宝可怜巴巴地靠着司月,看着杨天河,努力地压抑着哭声,小小的身体因此而不断颤抖。
  杨大夫走过来看着杨天河的情况,面色就沉了下来,果然情况比他想象地严重好多。
  “杨大夫,得先给当家的止血,”司月开口说道,“一直让他这样流下去,怎么得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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