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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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内新一轮的赐婚旨意再次轰动朝野。除却王嬛君入宫,被封为“慧”嫔外,还有陈可人被赐婚给四皇子华珖为皇子妃,其余各宗室子弟亦有世家女为配。另有一桩婚事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国运。
  在沙罗国使者的努力下,皇帝答应让沙罗东芳公主喀丝珠丽与当朝三皇子华玦缔结婚约,以通两个国之好。而原本已下旨赐婚的沈氏女沈典姿则深明大义,自请让出正妃之位,甘居东芳公主之下,为三皇子侧妃。
  此消息一传出,说什么的都有。
  “沈牡丹才不会这么‘贤良’呢。”惠阳郡主华莹率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她望着贤阳公主华蕴琳,嘲弄道:“就她那一副外表知礼,内心倨傲的性子,能真心自请为侧妃?哼,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现在她心里头没准如何的不甘心呢!把已经吃到嘴里的肥肉再给吐出来,这得是多缺心眼的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华蕴琳微微冷笑道:“据说这件事是贵妃娘娘授意她做的。可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娶那个蛮子公主根本就是极为不划算的事。沙罗国远在边陲,现在虽一时用得上,但过后却是个大忌讳。她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在将来成为皇后,让她做三哥的正妃,简直是拿石头去砸自己的脚。不说远的,你能想象她做太子妃吗?”
  华莹笑道:“咱们贵妃娘娘也算是精明一辈子的人了,怎么临老却犯起了糊涂?想来她是打算先借助沙罗国的力量加重三殿下的砝码,过后没用了就丢开,太子妃也不一定选她来当。但她也不想想,这征战之事从数年到数十年都有可能,她想甩了人家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更重要的是,就算她想甩,陛下未必就肯让她甩。金子做的饽饽中看不中吃,看她到时怎么办。”
  华蕴琳说:“你说得的道理贵妃娘娘未必看不透。”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摇头道:“当时父皇在殿上当众赐婚,却是将华立海选为东芳公主的驸马。那小子不过是礼郡王的小儿子,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但是用作联姻还是可以的,身份也够,两下并无不匹配之处。但是他却因为调戏东芳公主而被公主的侍卫斩杀,这一点就很蹊跷。是否东芳公主一早得了谁报喜,因为不中意,干脆将他给杀了?但最大的疑点却是为什么父皇要在此后忽然让身份远高于华立海的三哥迎娶东芳公主呢?”
  “那是陛下觉得愧对沙罗国?调戏公主的罪名可不好看。”
  “那么为什么一定要三哥娶公主,而不是换成另外的宗室子弟?这么说吧,愧疚和尴尬是一定会有一些的,但是不足以用这样优厚的条件去弥补。你想想看,三哥是一众皇子中封太子呼声最高的皇子,沙罗国精明得很,一早就将目标瞄准在三哥身上,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而且父皇还曾属意让四哥娶东芳公主,甚至在宴上也用言语试探了淑妃娘娘。但父皇为什么最终满足了沙罗国的要求呢?”
  华莹大摇其头,“你说得我都晕了。总之就是本来陛下是不可能同意让三殿下娶东芳公主的,但是因为发生了这次意外,因为愧疚或是其他的原因,陛下又同意了。这下沙罗国彻底得偿所愿了,东芳公主有可能会入住东宫,甚至将来她的骨肉有机会成为下下一任我朝的皇帝,是这个意思不是?然后沙罗国就此可得到无数的好处,甚至借助我朝势力吞并胡国匈奴等,称霸北方。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怎么想得那么美呢?”
  华蕴琳被她逗笑了,说:“你设想得不无道理,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就像当年萧族皇室没落,咱们华族趁机崛起,夺取了天下。将来民间野史在记录我们这一朝时,少不得留下许多难听的话。但搁在从前,又有谁能想到像我们华氏那样的寒门会有今日的光景呢?也许你我只是生于田野的村户女子,终身在田地里劳碌,只为得些微薄的食物果腹,一生庸碌。现在至少能在正史之上留下一笔,作为公主,或记录我在父皇子女中的排名,生母之封号,或记录我未来驸马的名姓,父母官职等。若我们琴瑟和鸣,或做了些稍微特别的事,留下一些特别的典故,甚至可以名垂青史,万世传颂,以为皇室恩爱的典范。从前醉打金枝,破镜重圆的故事不就是这样留下来的吗?岂不知世上多少恩爱夫妻,也不见有几个能被世人传颂的,都以无名无姓的居多。”
  华莹感慨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二人正说着,宫女笑着进来向华蕴琳禀报说:“方才沈小姐到东芳公主的寝宫去了,公主和郡主要不要也跟着去瞧瞧热闹?”
  华莹指着那宫女大笑道:“你这个狭促的小蹄子,嘴里越发不饶人了,也不怕公主赐你一顿板子。”
  华蕴琳也笑了,淡淡吩咐道:“你仍旧让人盯着那边的动静,这个热闹别说是咱们,想看的人多了。对了,你让人到贵妃、淑妃、德妃、贤妃娘娘几处宫里,将我新做的抹额各送一条去,确保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有好事总不能只有我一人听见,让旁人也乐呵乐呵。”
  “好嘞。”
  那宫女听见公主如此吩咐,仿佛打了鸡血一般兴奋,忙忙的出去点兵派将,生怕迟了没有好戏看。
  却说沈牡丹去看望东芳公主,进殿之后先就被晾了三盏茶的功夫。后来沙罗国宫女将她引入殿内,却见沙罗公主身披宽大的软红纱罗袍子,半裸香肩,惺忪着睡眼,根本尚未起身。见沈牡丹走进来,她妩媚一笑,说道:“牡丹妹妹这么迫不及待的来恭喜我了?”
  她翻了个身,伸了个懒腰,“今后我们姐妹有得是时间日夜相处,也不差这一时了。”
  沈牡丹在袖内攥着双拳,眼角眉梢已存了薄怒。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此慢待过她,这简直是就是对她的羞辱。但这是姑母吩咐她做的,她不能违抗。
  想来这是姑母对她的所作所为余怒未消,想要煞一煞她的性子,因此让她上门来领此羞辱。
  在沈贵妃看来,羞辱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令人顺间清醒,领悟当今的状态。但对于执迷不悟的人来说,却无异于火上浇油,无法通畅发泄恨意往往会就此蔓延至旁处。她原本只恨眼前的东芳公主,但她现在拿不准自己是否连带着姑母也恨了起来——又恨又怕又委屈。姑母借助沈家的势力才有今日的地位,她对自己的好也是笼络沈家的手段。沈家这些年来对姑母和三殿下可谓赤胆忠心,每年多少银子流水一般往宫里送,送到姑母手中,那可是她祖父和父亲叔伯拼尽血汗才得来的。因为有他们沈家在,姑母才能在宫中呼风唤雨,任意施为,但她在姑母眼里,却只是一件工具,一件可以随时抛弃和更换的工具!
  她低下头,贝齿咬着樱唇,将怒意小心翼翼的隐藏在锦绣纱罗之下。
  至少现在的她还无力反抗这一切。
  “今日只是想来探望公主的病情,既然无事,牡丹就放心了。牡丹就此告辞。”
  “别急着走呀。”沙罗公主缓缓坐起身,宽大的袍子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下滑,露出雪白的肩背和半座酥胸。
  “本宫还要去看望贵妃娘娘,不如我们结伴一同过去。还请牡丹妹妹等一等本宫。”
  衣冠不整的东芳公主当着沈牡丹主仆的面,任由侍女帮她脱下寝袍,更换衣装。
  她倒是毫不避讳,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的就在沈牡丹面前更换衣服,羞得宝瓶和宝结直闭眼不敢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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