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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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拉着他的胳膊微微晃了晃,笑道:“我上了岸便不要紧了,夫君莫要担忧……”正说着感觉到船咯噔一下,似是已经靠岸,果然很快便听到棋福在舱外传报:“三郎君,码头上已有官员等候,似是迎接等候郎君。”
  长宁闻言,顺着半开的窗户看向外面,果然见在来往人群中,十几位穿着不同颜色公服的人们格外醒目,见陆砚面色淡漠,长宁示意下人将窗户关闭,上前替他整了整衣袍,道:“夫君今夜若是与同僚共宴,可记得使人归家来报一声……十几日舟车劳顿,饮酒万要克制。”
  陆砚握了握她的小手,低低应了声:“阿桐莫要记挂我,也莫要等我,今晚不管多晚,我必是要归家的,你好好休息便是。”
  长宁微微将窗户开了一条细缝,看着岸上与众人寒暄的陆砚,众官员之中,唯有他长身玉立,相貌气质皆十分出众,只是清清冷冷更像是世家贵公子一般不好接近呢。长宁一边看着,一边唇角翘起,见众人渐渐离了岸边,才长长叹出一口气,抬手轻轻揉按了下太阳穴,起身无力道:“阿珍,你与玉成两人清点收拾行礼,莫要落下什么东西。”
  阿珍应了声,上前扶住长宁道:“六娘子还是先行往府邸,我已让元香去钱塘城中请大夫了,只怕很快就到。”
  长宁转头看着她,轻笑着摇头:“你呀,现在是越来越听郎君的话了,我这般毛病上岸睡上一觉便好了,居然还真请了大夫……也罢,我与白一、红二先走,留两三个护卫给你们,莫出纰漏。”
  两浙路转运司衙门在钱塘城的西边,临近钱塘湖,是前朝旧址,许是因为当时的转运司权利十分重要,这座府衙居然比隔湖相望的钱塘府衙占地面积还要大。
  车马直接进入府衙的东侧门,一直到过了双层门屋才停了车。长宁从车上下来,看着面前风格熟悉的垂花拱门,唇角不由漾出一抹笑,对身边的引兰道:“你可曾记得咱们舒家后宅与门屋相隔也是这种样式的门呢。”
  重回故地,引兰心中也是激动兴奋,当下频频点头:“可见这是咱们江南特有的呢。”
  见两人说完话,一位看起来收拾的干净利落的仆妇满面笑容走向前就是一礼:“奴樊婆子问夫人安好,夫人一路劳顿,还请快些入门歇息吧。”
  长宁示意引兰将人扶起,顺手给了赏钱,看着站在拱门前行礼的一群仆妇丫鬟,不由笑道:“樊妈妈以前未在家中见过,可是这府邸原本的留下看顾的?”
  樊婆子连忙称是:“奴在这府邸已有十年了。”
  长宁微微点头,一边与樊婆子交谈,一边顺着回廊、幽径向后院正堂走去。步行了一刻钟,之间眼前还是秀石林立,竹浪阵阵,长宁不由微微瞥了眼一旁的樊婆子,开口道:“樊妈妈是带着我参观着园子景色么?”
  樊婆子立刻笑着解释:“夫人若想看着园子,待过几日歇了过来,奴再陪夫人细细逛逛,只是此时……奴怕夫人脚力不济。”
  长宁闻言微微一笑:“确实如此,我现在便已觉得脚力不济了呢。”
  樊婆子闻言偷看了眼长宁,只见仙姿玉质一般的人儿身上居然带出几分冷意,方才觉得心中一抖,连忙赔笑道:“转运司府邸甚大,南北八十余丈、东西三十六丈,这么大的园子是应该给夫人备轿的,然而转运司衙门本就没有僚属、管院之人,这车马轿辇所备,也一并全无,都是历任转运使大人自行配备的,因此……”
  长宁闻言微微垂眸,半响后声音微冷道:“樊妈妈所言有理,只不过前些时日舒家派人前来打扫归置,怎么妈妈没有说起此事?我虽在路上,却也知晓我娘家堂嫂亲自来了好几回,也与樊妈妈见过面,多次问过是否还有所遗漏,莫不是妈妈忘记了不成?”
  银巧见樊婆子吞吞吐吐,看了眼长宁,见长宁形容冷冷,当即上前,将手中帕子甩到樊婆子脸上斥道:“夫人问话,为何不答?你这婆子莫不是看夫人面软好性,便也学着欺生吧!”
  长宁瞅了眼垂首连说不敢的樊婆子,脸色淡淡的从她面前走过,轻飘飘道:“我可不是什么新来的人呢,钱塘可是我的娘家,樊妈妈若是觉得这里十年做的太久没了趣味,便是重新换一个人来,只怕也不会比樊妈妈差。”
  第八十三章
  钱塘初春, 天蓝如洗,远山似黛,前来迎接陆砚的一众官员将热切的将人迎进了钱塘最大的酒楼听风楼。
  陆砚面上笑容浅淡, 寒暄过后话语便寡淡了许多, 常常是别人说上三五句他才淡淡的应上一句。如此这般,酒宴气氛便一直是不冷不淡, 不甚热络。
  钱塘知府卫元杰是京中乾元候的庶子,在平帝二十年科举被赐同进士出身, 今年三十余岁, 与进士相比他的出身并不算好, 但因为背后有家族支持,仕途一直走的十分顺遂,八年前到了钱塘之后, 便再也未动过地方。眼见此时酒宴气氛冷淡,转头笑看陆砚道:“虽今日才与陆大人见面,但陆大人美名早已如雷灌耳,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凤, 公子无双啊!”
  陆砚笑容未变,淡淡道:“卫知府过誉了,此次到任两浙, 还要请卫知府多多提点才是。”
  卫元杰眼珠微转,不由爽朗笑开,举起手中酒杯连道:“一定一定,陆大人代天子监察两浙事务, 卫某定当竭尽全力。”
  陆砚看了眼笑容朗朗的卫元杰,唇角笑意好像也深了几分,轻轻对着在座其他官员微微举杯,道:“江南物丰景美,此次任职两浙,也是圣上体恤某北地三年艰苦,各位同僚还请多多包涵陆某寡言。”
  这番话出口,在座的许多大臣皆面面相觑,随后纷纷笑说客气。卫元杰双眸微垂,瞥了眼一旁的转运判官贲静芳,对他使了个眼色。
  贲静芳举杯起立,言语中颇多恭敬:“陆大人太自谦了,南平建国百年,如陆大人这般年少高中榜眼,随即又能立下军功的文武全才乃是第一才俊,属下自从得知陆大人任职都转运使,可是天天兴奋,日夜期盼着陆大人早日到来呢。”
  陆砚笑容深了几分,也起身与他碰杯,虽然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带上几分自得之色,更显出勋贵子弟的骄傲来。
  众官吏见陆砚这般,纷纷上前说起了恭维话,陆砚虽然神色依然清冷,但却比之前饮酒更加爽快了些,酒意欢畅之际,卫元杰给身边的一个场吏丢去一个询问的眼神,见对方微微点头,便靠近喝的有些微醺的陆砚,带着几分深意压低声音笑道:“之前陆大人说杭州景美、食美,但其实还有一美,只怕陆大人不知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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