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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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清溪笑起来:“董九哥,这买卖又不是咱们说了算的,总得等机会啊。这如今没看着机会,可怎么买呢。”
  董九枢一歪脑袋:“怎么个意思?这天天那许多米契在买来卖去的,您老人家还等什么看不见的机会呐?!”
  傅清溪正色道:“那些买卖里自然也有机会的,只是我看不明白。我要做,只能等我明白的机会来了,才能下手。”
  董九枢快哭了:“您那机会不是百年一遇的吧……还是要等什么九星连珠、日月同辉什么的……”
  傅清溪乐不可支:“哪里有那么玄乎。之前不是跟你说了米粮实情实数的事儿?这只是保证咱们大面上是对的。可是你要赚钱,那就得等有人犯错才成呐。咱们这对,也只是个约数,是以自然要等对方错得多的时候,下手才有保证。若是只一点点偏离就买了,万一是咱们没那么准呢?不是白忙活一场?弄不好还得亏……”
  董九枢挠挠头:“你这可真是……”
  傅清溪眨眨眼睛:“董九哥觉着我说的不对?哪里不妥当?”
  董九枢只好点头:“对,都对,妥当,妥当得很!只是你这……你这不觉得太憋屈了么?!照你这说法,若是一直没人犯错,咱们还就一直按兵不动了?”
  傅清溪觉着这不是最明白不过的道理么,便道:“是啊。你买卖米契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赚钱么?那自然是等绝对能赚钱的时候下场才对。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凭着冲动乱买一气……那叫什么米契交易,那还不如去买宋家的字花呢。”
  董九枢倒抽一口冷气:“嘿,我说,你这丫头最近口气见涨啊,这是怼我来了不是?!”
  傅清溪笑道:“你自己买卖米契多少回了,怎么买的怎么卖的,亏了赚了,你自己不是最清楚的?我怼你什么!”
  董九枢一听这话,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那儿使劲揉揉自己的脸,叹道:“嗯,那就等吧。我都拜了这许久的神了,难道眼见着要显灵还投别的庙去?得,我就等着!”
  傅清溪那里却有些旁的想法起来,她问道:“董九哥,这么着,你是觉着特难受?”
  董九有气无力得瞟她一眼:“你说呢?漫天上银钱乱飞,还得等着,等到什么时候还不是自己做主,还得等别人犯错才有机会……别人要错得不大,还不能伸手,因为自己没准对得不够……你说说!这叫什么买卖?寻常做事,总是‘勤奋有回报’,你这倒好,‘忍字头上一把刀’!”
  傅清溪在那里想了半日,董九枢还当她看不过去了在想办法,心里还觉有两分安慰。
  半日,她才“哦”了一声,缓缓道:“我好像有点明白过来了。”
  董九枢赶紧打起精神:“你想明白啥了?”
  傅清溪道:“自你跟我说起这个米契交易的事情,我从丁点不知开始琢磨,到现在也不过一两年时间。我自觉已经摸到大概的路数了,虽下过一些功夫,实在多半是因为我此前真是对买卖事务一无所知,才致要学的东西多了许多。若是那些本身就是做米粮买卖的人来,根本不用学这许多。这么着,这事儿应该不算难懂的。怎么就总是挣得少赔得多呢?
  “我之前有点疑心自己没学懂,走了浮路子了,才会觉得容易。可后来按着你送来的交易数据,每日自己虚拟做着买卖决策,确可证明我的理解并没有太大偏差,是行得通的。既如此,这件事儿也不算难,要费的功夫也不算多,怎么就会没什么人照着做似的……今日听你说了我才大概明白点,原来这个行事方法,动作上虽不难,心绪上却不好受的,想是因为如此,才少有人如此行事。”
  董九枢听她半天功夫想明白的是这个,又瘫坐下来道:“你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那些功夫叫容易,叫简单?我那些材料可不止给过你一个人,有些还是米粮做老了的行商掌柜,没一个,我跟你说,没一个做到你那个程度的。这个或者还有功夫和学识的缘故在,就你说的那个每笔交易的记录分析。你只一个拟作的,年许时候,每次不落地记下自己当日做这个决策的种种考量,等之后又回去比对自己所思所决的错漏……天!这有几个人能坚持做的?!也只你会觉着这些功夫容易吧。”
  傅清溪忽然就想起上回说的做买卖的“知”者从“不知”者那里获利的事,还有“转知塑命”的道理,一时也默默起来。
  董九枢在那里顾自道:“我之前四处搜罗米契赚钱的‘秘笈’,我家老头子就说了,这东西邪性,赚钱不止是脑子的事儿,根本上还是心性的事儿。我听不大明白。如今看着你这样儿,我算是懂了!你呀,准定能在这上头挣着钱,我也跟着你沾光。只是这钱赚得可够憋屈的。同我之前想的横扫市场、滚滚钱来全不一样。太不爽快了!唉!幸好,幸好我还有个云来苑能折腾折腾。这米契买卖我就等你消息吧,你放心,我从今后再不自作主张去里头买卖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就我这性子,只能是给人送钱的。”
  两人如此说明白了,才又说起云来苑的事情来。董九枢总算捡着一件能上手“做”的事儿,别提多积极了。
  说到最后,傅清溪告诉他越栐信问起过米契交易的事情,又告诉他越栐信所学心术之道,董九枢听了想想道:“嗯,下回聚时,我同他聊聊再说。”
  傅清溪忽然想到前次越栐信考校自己的事儿来,心里暗笑:“这是一报还一报?”
  回头他把董九枢的意思告诉了越栐信,越栐信并无不愉:“这样最好了。”
  又同傅清溪说起那“食创”的买卖来,傅清溪听说他都摸到天巧苑去了,十分惊讶。越栐信笑道:“你不晓得我爹现在管着府里的几样产业?里头都是天巧苑的买卖,一来二去自然有认识的人了。我们这也是正当主意,他们那里也有专走食粮路子的。一块儿是做粮种的筛选推广,这同石家挂着呢。另一块就是各种试做新吃食的,——这黄豆是煮豆子吃,还是磨豆腐吃,差得可远了。我就同这边的人在打交道。”
  傅清溪听了,想起之前柳彦姝给自己说起过的府里琐事,知道那产业先是四老爷管着的,因结识了人越发多了饮宴,老太太生气了,叫给换给二老爷了。没想到一样事务,放不同人手里,全是两个用法。难怪越栐信会说出“关键在人”的话儿了。
  这说的好好了,过了几日,越栐信忽然告诉她说这个事儿得缓一缓了。傅清溪问了一句,越栐信道是同春考有些关系。他之前因两回买卖,写了一个人心群象的两层演变规律的文,忽然得了书院教习的青眼,他得准备这个事儿去了。
  傅清溪一听说同春考前程有关,赶紧叫他先忙这个去。左右那“食创”之事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出结果的,这春考可没多少日子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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