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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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宜慧点点头,觉得祖母也只能是这个想法了,宁泽又补充说:“祖母虽然对你寄予厚望,到底有些揠苗助长了,你还小呢!《紫微杂说》中有云, ‘揠苗助长,苦心极力,卒无所得也’,对你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可不是嘛!她这样一说,沈宜慧突然就委屈了,埋怨道:“五嫂,我嘴笨想不好怎么同祖母说,当时你怎么不把这些话讲给祖母听。你不知每次沈宜鸳说起话来都是一套一套的,这个有云那个有云,她又会弹琴画画绣工也好,她才像祖母亲生的孙女似的,我们都要靠后的,如今祖母恐怕是想让我去学她那个样子,我却是不乐意的。”
  又说:“我五哥同我说了,我只要讨好我自己就成了,不需要讨好别人。”
  宁泽见她信以为真了,刚想同她说是自己连累了她,一听这话却楞住了。
  一是惊讶沈霑说的话,虽然成亲没有几日,她已经很是体会到了沈大人行事不拘一格,这话委实像是他能说出来的,不但违背现今礼教规矩还给人种背靠大树好乘凉的感觉;二是惊讶于沈宜慧对沈宜鸳的称呼,她这两日看沈宜鸳虽然孤傲为人却算得上谦逊,不太像是能和沈宜慧这种小姑娘起争执的人。
  宁泽道:“七妹妹这般直呼六妹妹的名字少不得又要被祖母罚了。”
  沈宜慧却鼻子出气,抬起下巴冷哼一身,道:“你不知道她,就是因为她才害了宁家的那位姐姐……我委实不喜欢她。”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她这位五嫂和宁家那位姑娘是表姐妹,她虽然认定徐呈那个浑小子是为了沈宜鸳毁了宁家那位姐姐,可是这中间绕了两个弯儿,确实如她母亲所说她找不到证据。
  沈宜慧有些苦闷,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两人已经走到了涴溪院院门前,她咬咬牙想着自己素来不灵光那些推测说不得,亲眼所见的却是能说的。
  便道:“沈宜鸳素来孤傲,不太爱热闹,去年年节时五哥也到场,她便也来了,也不知道她那天是怎么了,竟然喝醉了酒,溜到我的梅林中,嘴里念念叨叨着求而不得,当时我那傻外甥徐呈也在,之后便出了宁家姐姐的事。”
  她说完这些,觉得五嫂未必能懂这几人的关系,又补充道:“平阳王世子李暄和沈宜鸳他们俩是师兄妹,李暄在京城的那些年和沈宜鸳共同拜在了宋野门下,两人既是同窗免不了朝夕相处,而那李暄自幼是和那位宁家姐姐定亲了的。”
  她觉得徐呈是以为沈宜鸳恋慕李暄,所以才去无耻的勾引了宁家那位姑娘,毁了那位姑娘的名节,她同李暄的婚事自然便作废了,而且她还觉得沈宜鸳喜欢的其实是五哥而不是李暄,徐呈根本是误会了。
  这些怀疑是沈宜慧活到十三岁想的唯一件深入的事了,很是认真的一板一眼的将这些讲给过自己母亲,奈何她母亲四夫人并不相信她。
  说完这些她瞄了一眼宁泽,心想也不知道五嫂能不能听懂她说的这些。
  这其中纠葛宁泽也是在今世重归时才理清楚,上辈子沈宜鸳嫁给李暄时,送嫁的人便是徐呈,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徐呈的身份,只是那时她并不知道这其中缘由。
  今生重归时,李暄的一番话才让她明白徐呈缘何如此。只是这些现在同她之间已经没有太多瓜葛,她唯一想的便是如何给柳叶讨一个公道,然而这公道向谁讨呢?
  是罪魁祸首挑起这一切的徐呈呢?还是大意任性只顾逃遁的自己呢?还是直接的凶手自己的父亲宁正平呢?
  事情过去一年多,不同于大火哪日的激动,现在平静下来宁泽再去想这些,她眼前会经常浮现韩仪清那双渴望生存下去却终究暗淡了的双眼,生不易,她已经不想要谁的命,也不想和谁玉石俱焚,但是她还是想让有些人知道大火焚身之痛,让有些人也晓得悔是怎么一种滋味。
  沈宜慧见她久久不语,拽了拽她:“你是不是替你表妹伤心啦?”
  宁泽道:“没有,是她自己识人不清,既然做了她自己便要担着的,我不心疼她。”
  两人走进涴溪院时,院中正北的大日晷已经偏离了卯时,林嬷嬷含着一张脸,鼻子哼气,十分阴阳怪气的道:“第一日便来迟了,少夫人好勇气!那便先站上半个时辰我们再开始教学。”
  沈宜慧在她旁边又小声说:“平时林嬷嬷多和蔼可亲啊,就是一到了这涴溪院中她就像是被什么附体了一般,好像随时要拿着绣花针扎我。”
  宁泽看着鼻子仰上天的林嬷嬷,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沈霑醒过来时,帐中尚有余香,清幽柔和的兰花香,是宁泽身上的味道,其实这香气并不太适合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一直偏爱这种味道。
  用过早膳不久,陈大岭一脸黑灰的抱着一只雄赳赳的大红冠的公鸡进了院子,十分无措的站在廊前问:“大人,该如何处理昴日星官?”
  他很是无奈了,原以为是帮助夫人的,哪想着夫人气冲冲的就走了,夫人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是一脸怒容的指着他骂,又揪着他抓了鸡,才拿着扫把将他赶了出来。
  吴青石看着这个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的傻大个,好一会摇头叹气的揪走了这个碍眼的,回来时撞到了吏部侍郎魏洵魏大人,又引他进院子。
  沈霑正在堂屋的长桌上写字,但好像似乎写的不满意,纸团揉了一张又一张,魏洵走过去,缓声道:“大人,我已经联合了大理寺、督察员还有锦衣卫的姜淮大人,估计不出一月便能查清刘瑾罪名,届时必能诛杀此人。”
  沈霑“嗯”了声,请他坐,又说:“有劳舅舅了。”
  魏洵瞬间怔愣住,韩仪清是自己的甥女不假,他可从没想过舅舅这两个字会从自己顶头上峰的口中说出来,竟然很没骨气的觉得受宠若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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