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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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摩挲着一样东西,是他留下的玉佩,她一直没有看那是块怎样的玉佩,只拿指描画着上面的纹路,而他昨夜留在耳边的话就从隔夜的梦里一点点的浮了出来……
  “若要出门,一定要戴上帷帽……”
  “为什么?我非倾国倾城,而且往日出门也不带那劳什子。”
  沉默,忽然咬住她的耳珠:“你戴不戴?”
  “戴,戴……”
  她只好投降,反正他也看不到,不妨先应着,到时……
  “不要想背着我玩花样!若要出门,必须带上婉莹!”
  “你让婉莹监视我?为什么?”
  ☆、280龙形玉佩
  更新时间:2013-05-27
  他不语,良久……
  “什么监视?婉莹身手不错,可以保护你,我不想回来看到你面目全非!”
  “什么面目全非?你在诅咒我吗?你是不是把别人都想得太坏了?就算有什么,我也能……”
  “有些人,是无法同他讲道理的,关键时刻能说话的,只有拳头!”
  她沉默了一会:“可是婉莹,还要照顾三郎……”
  “那个家伙还用得着照顾?”冷笑:“她若是敢怠工,我就要她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个毛人!”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在威胁她,于是她继续沉默。
  于是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一一接受,并表示一定会深刻贯彻执行。
  于是他不停的说,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的条条框框,她怀疑他来之前一定是打了长长的草稿。
  他的要求太多,她先是一一的应着,后来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迷蒙中,好像听到他说:“不论怎样,我依旧不放心,我想带你在身边……”
  心里涌出淡淡暖意,竟真的想同他一起走了。
  这一刻,没有顾虑,没有担忧,没有纷扰,仿佛是在做一个单纯而澄澈的梦,一个从所有现实里剥离出来的梦,梦里只有她与他。
  梦中,他似乎叹了口气,紧固而小心的拥住了她。一个略带湿意的吻轻而温柔的落在她的耳后,久久不曾离去……
  直到现在,仿佛依旧留有他的余温。
  她的指不自觉的抚向耳后,便仿佛触到了他柔软温暖的唇上……
  掌心玉佩终于出现在眼前。
  莹白的颜色,于阳光下闪着晶莹的润泽,如同涂了脂粉一般细腻。其上浮雕着细密而均匀的纹路,看去竟似一排排的鳞片。
  她眯眼瞧了半天,方发现这是一个龙形图案,只不过首尾及四爪皆隐藏得极好,看去就像一个环成的圆,只中间留一个小小的洞。
  龙形玉佩……
  在这个时空,只有千羽家族据称是神龙血脉,除了他们,何人敢用这等圣物?莫习难道真的与王家有联系?
  不过也难怪,若是没有强大的后盾,又如何将生意做得这般大?三教九流,无所不通,五湖四海,无所不能。或许他就是传说中的“国商”?而且听说无涯国主亦要在今日动身去凉阈……
  不知道王上今年为什么也去得这般晚,莫非是因了淑妃?可既是舍不得,为什么不带了去?
  联想到昨夜莫习的态度,竟好似对淑妃有诸多不满似的,该不会亦是对淑妃心向往之?
  唇不由自主的抿起来,然而忆起他昨夜的诸多担心,又笑自己捕风捉影。
  指一点点的抚过玉佩。
  温润,莹华,像极了它的主人,而他竟将这样一件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她……
  眸光微闪,忽的一凝。
  她从颈间掏出自小便戴在身边的玉坠,将二者皆放在掌心。
  同样的质地,同样的润泽,不同的,是形状,是花纹。
  然而今天她仔细观察自己的玉坠,忽然觉得那上面古怪的纹路看起来竟好像也是一条龙,只不过过于抽象,而且经不得琢磨,越看越模糊,似乎还在游动。
  她眨眨眼……几条纹路重又恢复静止。
  皱了眉。
  她怎么会想到这两样来自不同时空的东西会有联系?况且她对玉之类的物件根本不懂,她在寻思什么呢?简直是莫名其妙!
  她摸摸有些发烫的脸,觉得自己的心最近似乎多了许多不该有的心思,让她混乱,让她迷茫,让她掌控不住。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不是已经做了决定吗?那么就趁他不在,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心绪吧。
  起床,梳洗。
  脖子上的红斑再次让她心跳一乱。
  她记得张太医曾留下一瓶活血散瘀的药,也不知涂在上面是否管用,她记得是将药瓶放在了枕头下……
  挪到床边,翻开素花软枕……
  不在。
  许是昨晚……结果掉到了别处?
  费力弯腰,爬到了床下……
  没有。
  正努力的往角落里瞅,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拎起被子一抖……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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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天朝国都凉阈行进的无涯车队正在官道上迤逦东行。
  千羽墨一袭月白重锦锦袍,斜坐在装饰华美舒适的车上,姿态闲适,神情雅逸。
  他闭着眼,仿似睡着了,然而不知为何眉梢一抖,唇角亦微微翘起。
  长眸徐开,眸光如春水潋滟,溢出脉脉柔情。
  手缓缓探入衣襟,取出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
  纸虽折得整齐,然而上面细痕遍布,参差不齐,看来此前当是经过一番惨重“蹂躏”。
  他对着那纸凝眸许久,方小心打开,清且艳的眸子愈发光华熠熠。
  一层又一层,小小的纸张仿佛要无限延展,终于铺开。
  是一张简易的无涯舆图,上面圈叉密布,可以看出落笔者的急躁混乱,然而若是眯眸凝视,便会发现,那些看似凌乱的符号竟是歪歪扭扭的组成了个“莫”字。
  唇角笑意愈深。
  车队方驶出十里,然而千羽墨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是第几次打开这张图纸。
  每看一次,笑意便深一层,心底便暖一分,甜一分,如角落里八宝纽金香炉腾起的袅袅轻烟,无声无息,却是浸润了每一寸的肺腑,无处不服帖,无处不舒畅。
  云彩,要你嘴硬!
  这个东西,怕并非是你没机会毁掉,而是……想必与我有关之物,你已是无法下狠心毁去吧。
  指尖拂过那些墨迹,仿佛触到了她柔软凉滑的肌肤。
  叹了口气,重新将图纸叠起,仿佛多看一眼,无形无质的目光都会损伤那张薄薄的纸,连折叠的动作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但是他知道,要不了一会,他又要将这宝贝拿出来,仔细观瞧。
  车走得真慢,如此要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凉阈,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车走得真快,只不过一个时辰,便是离她越来越远了。
  他靠着水墨绫面子大引枕,将那张纸放在胸口,拿手轻轻捂着。
  心,在手下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然而他知道,这颗心已经飞了起来,飞出车窗,掠过车队,横贯无云的苍穹,回到了她的身边……
  ==========
  雪陵三大制香世家……东陵乾家、南陵丁家、北陵穆家,自雪陵国建国便已存在,至今已有上千年的历史。
  本还有个西陵苏家,可是十几年前,据说苏家制的香损了雪陵国主南宫苑的身子,害其得了顽症,不得见光见人,于是,满门抄斩。至此,便只余乾、丁、穆三家成三足鼎立之势,共争斗香大会的魁首。
  因为一旦胜出,直至下一届斗香大会之前,整个雪陵王室便会只用这一家制出的香品。
  当然,这不算什么,关键是一旦胜出,便会总揽雪陵国一年的香料出口命脉。无论是大小诸侯国,还是天朝,都将从这一家购进香品,绝对是扬名立万,财源广进的好机会。
  所以,百年前,斗香大会五载一届,而百年内,由五载变三载,三载变一载是近十年的事。
  每次大会,三家都会斗得你死我活,手段频出,已非公平公正。而这些年,又有不少别国的调香师参与大会,战况更烈。
  然而斗得最紧张最精彩的还是乾、丁、穆三家,而穆家已经连续三年夺得魁首,乾、丁两家只能接一些小生意,大多时候要靠往年获胜积得的财物来供给整个家族的生存。
  不过因为香品的价格非比寻常,即便小生意也收获不菲,所以纵使两家家族庞大,哪怕此种落败状况再延续几年,亦不会捉襟见肘。
  可是又有哪个愿意甘居下风,放弃名利双收的好机会?
  调香,自古以来就分为辨香、仿香、创香三种境界。
  所谓“辨香”,就是能够区分辨别出各类或各种香气或香味极其来源,包括其不受欢迎的气味来自何处,并能评定它的好坏以及鉴定其品质等级,为调香的基础。因为如果无法准确分辨香气,无法掌握香料的特性,便无法调制最好的香品,而且,对于已成的香品,通过此步骤,可评定香品的好坏。
  许多精心调制的香品,因为经不起测试,所以功亏一篑。
  所以,此环节极为关键,依目前的名次,东陵乾家是辨香境界的翘楚,在斗香大会上最后评定香品的优劣,乾家最有发言权。
  所谓“仿香”,是要运用辨香的知识,将多种香料按适宜的配比调配成所需要模仿的香气或香味。
  一般有二种要求。
  一是模仿天然。因为某些天然香料价格昂贵,或来源不足,所以要运用来源较丰富的合成香料进行仿制。
  另一种是对已经蜚声四海的香品进行模仿。譬如但凡参赛者,都在极尽全力的仿制鹅梨帐中香,然而距今无一成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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