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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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卿兄,虽然你我殿前比试,你被点了状元郎,可比起这受女人的亲眼,看来倒是我略胜一筹啊。”这人说完,似乎还得意的笑了声,“来来来,反正小弟这风流性子是改不了啦,看见你同那些呆子在一起闷得慌,这不,来看看美人岂不赏心悦目?”
  姚姒的心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这名男子叫另一名男子“重卿”,这“重卿”分明是柳筍的表字,难道说另一个人是柳筍?山洞闷窄暗淡,姚姒小心地探出半颗头来,却不曾想,恰恰与那双深遂的眼眸对上,一时惊出一身冷汗来,立即把自己身体往山洞里面缩。
  来人确实是柳筍与这一科中了进士的曹汝阳,两人因着同在翰林院任职,今日承恩公府士子相聚,做得那些酸诗叫柳筍好一阵的无聊,也不耐烦应酬那些个同僚,见曹汝阳神神秘秘地拿了张素笺跟自己显摆,那上面竟是女子写的邀约诗,柳筍便借故出来透透气,只不过他是万万也想不到,竟然在这假山洞里看到了姚姒。
  柳筍看着得意的曹汝阳左右寻那素笺上大胆的女子,他微微皱起了眉,想起她的一片裙角似乎还露在山洞口,各种疑惑涌上心头,他想也未想随即就往山洞口一立,他身材高大英挺,严严实实地就把洞口遮掩了大半,承后他三两句就把曹汝阳给打发了。
  能再和姚姒见面,却是她始料未及的,可在这样的境状下相见,柳筍的内心充满了一股无以言表的狂喜,眼见曹汝阳已走远,四处再无人,他弯着身子便进了山洞。
  山洞里本就阴凉暗淡,姚姒倚在山壁上看不清来人的面相,可那人似惊似喜的一声“姒儿”唤她,她虽然头越来越沉,心里却是知道他是柳筍。
  “你莫过来!”她下意识的就往里头缩了缩,声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
  柳筍何等精明,隔得近了就闻到一股梨花白的酒香,听她说话的声音不对,倒是没再逼上前,重逢的喜悦慢慢地被他压在心下,“你怎么会在这里?身边的丫鬟呢?”
  姚姒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柳筍面前出这等丑,只是身子越来越困乏,头脑已经混沌起来,“我,我吃多了酒,到这里……吹吹风好醒酒。”
  闺阁女子轻易不多饮酒,何况又是出门在别家做客,柳筍只要稍稍一想,便猜得*不离十,想她必定是被人做了局,一股怒意和怜爱流于脸上,他掏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一吹,这一看面前的人已经倚在山石上闭起了眼,似乎睡了过去,脸颊晶莹粉红,再不似前世那般历经沧桑后的凄苦。他再也忍不住,半跪在地上把她往自己怀中揽,那实实在在的温热触感,冷寂多年的心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圆满,“似儿,姒儿……”声音既悲且喜,这一刻他豁然顿悟,天可怜见,他重生的意义便只为她一人,这一世,他再不放手。
  柳筍搂得她太紧,姚姒极不舒服,口中无意识的唤了声“五哥”,柳筍如被人闷头打了一棒子,好几息才让自己心绪平静下来,他转头朝外看了看,那些人给她设了局,绝对是以毁了她名声为要,他不能就这样任她醉在这里,得想办法在神不知鬼不觉下把她送回到她姐姐身边去。
  姚娡跟着太子妃又见了些人,她毕竟怀了身子,精神有些不济,太子妃很是体恤她,承恩公夫人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间雅室让她体憩,她小睡了一会,才刚起身采芙和海棠就一齐儿进来,两人脸上都有些焦急,姚娡心头隐约不安,“出了什么事?”
  采芙附嘴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姚娡听完后脸色大变。略一思量就朝海棠吩咐:“快去看看,务必要护姒姐儿周全。”
  海棠的一颗心悬得老高,姚娡话音才落,她已出了屋子。
  太子妃正和承恩公夫人母女两个在内室说话,向嬷嬷走过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太子妃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母亲,惠姐儿也太胡闹了。”
  承恩公夫人不解,向嬷嬷在太子妃的示意下又把话儿重说了一遍,承恩公夫人额上的青筋都起来了,缓了几息才看向嬷嬷,“这事情还有谁知道?”一边唤自己的丫鬟进屋,“去把惠姐儿找来,要悄悄地。”
  向嬷嬷便道:“珊姐儿出的面,倒是没别人知道,姒姑娘身边那个叫海棠的丫鬟很是了得,倒像是个练家子,抱着姒姑娘几下子就不见人影,再后来姒姑娘便在刘侧妃的屋里安歇了。”
  太子妃看母亲动了气,示意向嬷嬷下去,她朝母亲看了看便道:“这郑芳华自小被宠坏了,在外头却也还端淑温婉,却没想到在咱们府里做出了这样的事来,若是姒姐儿真出了什么事情,别说太子爷那边,光是赵五爷那处,就交待不过去。”
  “我的儿,我省得,你这样大力的拉拢她们,还不都是为了皇太孙,太子眼下是不得不用咱们……”承恩公夫人话说一半再没说下去,和太子妃两个相视一眼,彼此都明白心中的忧虑。太子非皇后亲生,这就是个致命伤,这也是承恩公府已然这样显贵却不得不低调的因由。
  眼看着再有一会子就要坐席,刘宛惠应服屋里的小姐们也有些疲乏,听说祖母找她,丫鬟又说要悄悄地,刘宛惠心中便有不好的预感,她不由得看了郑芳华几眼,就跟着丫鬟去了祖母的内室。
  “胡闹”!太子妃气得一掌拍在桌案上,吓得刘宛惠一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神情委屈不已。
  刘宛惠并不知道事情后来如何了,但老老实实把西花厅郑芳华等人捉弄姚姒的事情一一道来,承恩公夫人直叹气,自己这个孙女,看着一股子聪明劲怎地就在这事上犯蠢了。
  屋里有个看着就精明强干的婆子在承恩公夫的示意下就道:“给姒姑娘最后喝的并非是果子酒而是梨花白,那个引路的丫头红儿也找出来了,是茶水房里当值的,这丫头也是府里的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庄子里头,有个姐姐却是在花姨娘身边当差。”婆子稍微停顿了下,就见刘宛惠脸儿憋得通红,两眼冒着火光。
  承恩公夫人却示意她接着说。那婆子就连声道:“郑家姐儿先是叫丫鬟指使那女先生击鼓作弄,后来又让这丫鬟买通了红儿,让红儿把人向凉亭那处引,又趁机把姒姑娘身边的丫头给打发开去,好在姒姑娘警醒,看出了红儿的不对劲,红儿一通惊吓就赶紧溜了,把姒姑娘一个人扔在了假上那边。”
  太子妃听了半晌不出声,承恩公夫人叫丫鬟扶了刘宛惠下去,太子妃才对母亲幽幽道:“姒姐儿明明醉在假上旁,又是怎么到花园子里的,母亲只怕还是要查查看,我事我瞧着有些蹊跷,只怕事出有因。依我看,咱们惠姐儿和这郑芳华都叫人当枪使了。”
  承恩公夫人惊疑地望向女儿,良久惊道:“莫非是定国公夫人……”
  下午唱堂会,眼尖的人便发现太子侧妃没有出席,太子妃倒显得很有兴致,亲自点了几出戏,府里热热闹闹地闹了一天,承恩公夫人亲自送完客,倒是把安国公夫人和珊姐儿多留了会子,才送客离府。
  姚姒醉到半下午才醒,海棠守在床边一脸的懊悔,见她醒来忙喂了盅温水给她喝。姚姒只记得击鼓传花时她喝了很多果子酒,最后还喝了一杯梨花白,后面的事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海棠眼眶红通通的,在她身后放了几个软枕后就跪在了脚榻上,“姑娘,你责罚奴婢吧,奴婢没有守护好姑娘,有负五爷所托。”
  姚姒忙弯腰拉她起来,她却坚持不肯起身,“奴婢竟然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给姑娘换了酒又往酒里下了迷药,奴婢该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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