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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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晃悠悠地行走在宽敞街道上,她怀里抱着手炉,定定地坐在那里发呆,突然她笑出声来。
  前世无忧无虑,而这一世却背负了太多东西沉重而又压抑,每走一步路她觉得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般难过得很。
  因为走错一次,所以这一次她过得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自己一时疏忽而重蹈覆辙。
  他们几个人的命运像是一串断了线的珠子,四处散落,某一天汇集在一处却把原本的平静打乱,因为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
  翠翠对何人要害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她在傅钟面前说了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她打心底里恨得厉害,平白无故挨受疼痛,谁能乐意?这事她得重新想想法子才成。
  她心中不快,只是想到自此之后便与世子间没有任何关系才露出几许笑来,连带着胃口都变好了许多,晚食她向来只用一碗粥便够了,这次竟是破天荒地吃了两块小点心,让随侍在旁边的名烟好不惊讶。
  前些日子因为傅钟每晚都要来,她整颗心都跟着悬着,积攒了几日的疲累让她早早地便钻了被窝,屋内温暖如春,还能闻到几缕梅花香味,安静而舒适让她很快睡了过去。她入睡前特地吩咐了云锦和云霞不许放任何人进来,若是……别怪她心狠。她把门窗都加固了,就不信这贼偷能进得来!
  睡到后半夜她觉得嗓子有些干痒,睡眼迷蒙地坐起来,费力地睁开眼皮,只见她的床上坐着一个男人,目光如炬,就这般直直地盯着她。
  除了傅钟还能有谁?!
  ☆、第25章 无心
  月光幽幽从外面照进来,打在他浓眉广目上,越发显出萧索冷意。
  她临睡前特地吩咐名烟将烛火吹灭,没想到千防万防终是做了无用功,他依旧好生坐在她面前。他发出厉光的寒眸森然地注视着她,让她无处可躲。
  两人相对无言,沉闷在整间屋子里流淌,她觉得自己像是置身在一座冰屋中,刺骨的寒意压迫得她无法呼吸,许久才颤颤地往后挪了挪身子。
  他声音沙哑让人辨不出其中意味:“不问我是怎么进来的?你以为闭紧门窗就能与我划清界限?”
  她的小心思被戳穿顿觉尴尬不已,撇开头,轻声问:“世子是怎么进来的?外面有值夜丫头,你……”
  他蓦地站起身走到桌前,打开灯罩用火折子将灯点燃,这才转过身来,俊朗面容紧绷,唇角紧抿,不怒而威,竟是一次比一次严厉不好亲近。若说第一次相见,他的好言好语是客气,这次活像是来讨债不得目的不罢休,饶是她也难得生了惧意。
  他高大挺拔的身子被烛光笼罩,将他浑身的棱角包容显得柔和了几分,突然紧抿地唇角勾出抹弧度,徐缓低沉的嗓音:“光凭一个丫头就能拦得住爷?呵。”他走到她身边,粗粝大掌慢慢触碰到她纤细的脖颈,虚虚地握住,灼热气息喷在她米分软小巧的耳垂:“不过就这么一拧,便断了。”
  翠翠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花容失色,又惊又怒,用力将他推开,跳下床急急往外面去,恨声道:“你凭什么肆意打杀我家下人?世子身份尊贵,我家粗鄙简陋容不下您,往后请您莫要再来,男女有别,我不喜欢听别人说闲话。”紫色珠帘在她大力挥开时发出清脆声响,似是碧玉落盘好听悦耳。专供丫头值夜的小间里,木床上躺着的丫头赫然是随她一同长大的名烟,她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正想伸手去推,身后传来他略无奈地轻笑:“不过是骗你的话,你倒是当真了。我只是给她闻了迷香,睡一觉便好。”
  她还是不信,将手指探到名烟鼻下,感受到温热气息才放心。可眼前这人却让她避之不及,待心平复下来,她示意世子进里屋说话,柳腰轻摆,步伐款款,他不觉中看迷了眼,随在她身后。
  她客气地请他坐下,两人之间隔了一张圆木桌,客气地让他忍不住皱眉,俏脸笑得温雅淡然:“方才是翠翠失礼,一时急火攻心冲撞了世子爷,您别恼。”她从他冷眼中看到了一丝明然地嘲讽,脸不禁热了热。
  “我这伤多亏您送来的药才好得这般快,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我寻思着翠玉斋这几日赶制的几个专供男子佩戴的挂饰就要做好了,礼虽轻却胜在匠人用心制作,在咱们京城也寻不出一模一样的来,到到时候给您直接送府上去。”他周身戾气让她越发不敢抬眼看他,不知她这般拒绝他应该是能明白吧?她确实信不过他,她早已吃透了情苦,这辈子活着的唯一念头就是看着那些害过她的人不得好死,不然她无法安心。
  她的面容被光照得清晰动人,眼睫轻颤,水润清亮的杏眸盯着自己的手,乌黑长发如瀑垂落肩头,透出浓浓的疏离。
  傅钟没有再看她,衣襟上的金色细线在烛火下折射出淡光,她想得可真是简单,一件小物就想糊弄他:“如你所说,爷什么都不缺。不过一件小物,如何胜得过眼前娇艳美丽的妙人儿?便是换做那傻子怕也不愿意换罢。”
  翠翠心中焦急,面上隐隐露出几分不耐:“翠翠与世子不过是数面相交,如此唐突之言还望世子莫要再说。莫非世子每见相貌姣好之人都要如此一番?”
  这话虽听得冤枉,可他偏喜欢她这种使小性子的脾气,明知会被她拒,可还是忍不住放下身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那双白皙滑嫩的柔夷,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捏,柔和下来的嗓音里含了几分诱哄,若是她肯多用心便能发现他俊容泛红,只是她固执地低头挣扎,嫌恶他地触碰。
  “你不与我相处便将我视作登徒子,与我可公平?你虽容貌卓绝,我也不是那贪恋皮相之人,只是难得遇到一个人前知书达理人后机灵好动的有趣人儿。那日我瞧着你训斥你弟弟,便对你留心了。这般疏远的话,我往后不想再听到,到时候可别怪我恼。”
  她却是油盐不入,任他好说歹说都本着脸,半分情面都不给,让他好不受挫,只得沉着脸挥袖而去,临走前丢下一句:“过两日爷再来,你不是怕得罪人?爷便让你得罪个彻底。”
  翠翠看着来回摇荡的珠帘气得身子直哆嗦,这人怎得就说不通呢?她怎么偏偏招惹了这么个人!这次不行,下次她再来,她可不是那爱攀富贵的人,总得捱到他放弃才行,她可不想这个人坏了她的好事。
  这一夜翠翠被他扰得睡不安稳,连梦中都是与他无休止地各种吵闹与追逐,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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