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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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糜贞果然惊喜地说道:“真的吗。文远哥哥他要继续留下來。可是二哥明明说了。刘大人已经派了一位高将军來接替他。你不会是哄我的吧。”
  糜竺怕妹妹担心。当然不会将张辽可能要挨上二十军棍的事情说了出來。只得岔开话題说道:“这个事情还不确定。小妹。你放心。如果这次文远不回去。我就安排一下。让你们尽早成亲。到时候你们想见多少次面就见多少次面。做大哥的绝对不会再拦着你们。”
  糜贞娇羞道:“大哥。你又取笑人家。”
  “哈哈。哈哈……”
  糜竺的笑声未落。就见门人匆匆跑了进來。说道:“小沛刘大人派使者求见。”
  糜贞不屑地说道:“这个刘备。每年都派人來送草鞋。他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糜家是徐州首富。糜贞自然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但是她对刘备有些不屑。却不是因为一双草鞋值不了几文钱。相反第一次见到这样编织精巧的草鞋时。穿惯了丝履的糜贞还很是新奇了一阵子。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刘备似乎送草鞋送上瘾了。逢年过节都会让人送來十几双草鞋。而糜家兄妹都是不穿草鞋的人。又不便将刘备送來的这些草鞋分给下人们穿用。于是过了现年。这家里的草鞋很快就堆满了几箱子。都够开一家草鞋铺子的了。
  第403章老树皮
  “小妹。休得胡言。”糜竺虽然家资巨富。对于钱财却看得很淡。根本不会在意礼物的轻重。相反。他十分看重刘备的人品。因此喝叱糜贞道。“礼轻情义重沒听说过吗。算了。你先回避一下。”
  糜贞其实并不惧怕这个大哥。但是糜家规矩大。她现在连张辽的面都不能见。何况是其他外人。只得轻轻“哼”了一声。转头向自己房间走去。
  那门人继续说道:“回老爷。这次刘大人送來的礼物足足装了两辆大车。听那位简先生所言。似乎不是草鞋。”
  此时。糜贞刚刚转过后门。听说刘备这回送來的竟然不是草鞋。不由好奇心大起。便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后躲了起來。想要听听刘备这回究竟送來了什么新奇玩艺。
  只听糜竺“哦”了一声。诧异道:“刘备驻军小沛。一应开支全赖主公供给。并不宽裕。为何要给我送如此重礼。”
  这门人刚才收下了简雍塞给他的一锭碎银子。自然要帮着简雍说话。谄笑着说道:“老爷。小人虽然不知道刘大人为何要來送礼。不过想來也沒有什么恶意。”
  糜竺并沒有留意到这个门人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他到底想要求什么呢。”
  那门人趁机说道:“老爷。您何必在这里苦思冥想呢。将那位简先生请进來一问。不就知道了。”
  糜竺笑道:“你说的也是。我还真是当局者迷。恩。快快有请。”
  等到简雍走进客厅。糜竺不由暗吃一惊。因为往常简雍送草鞋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前來。这次他的身后却跟着一个红脸大汉。刘备手下本沒有多少人。亲信更是只有关羽、简雍这一文一武。所以糜竺一眼便认出來这个大汉便是刘备的义弟关羽。
  刘备驻军小沛以后。关羽很少露面。一共只在这座徐州城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伏击孙坚之后。参加陶谦为大家举行的庆功宴。第二次是往平原接甘夫人來小沛。途经徐州。而这一次应该算是关羽第三次來到徐州了。足见刘备对于这一次给糜竺送礼有多重视。而这也正是让糜竺吃惊的原因。
  翻开礼单。糜竺有些诧异。因为这份礼单上记载的东西虽多。却并不是什么值钱之物。但是列在第一条的却是四对大雁。其后还有四副头面首饰。
  糜竺忍不住问道:“简先生。你这礼单上所载物品有些奇怪。似乎是纳采之礼。倒令糜某有些摸不着头脑。”
  简雍笑道:“糜大人所言不差。这些正是纳采之礼。简某此番与关将军便是为了我家主公的亲事前來。欲为我家主公聘令妹为妻。不知糜大人可肯应允。”
  糜贞正躲在窗后偷听。不由大吃一惊。俏丽的脸庞“刷”的便红了。暗暗骂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糜竺对刘备的人品固然是非常钦佩的。但他更加心疼自己的小妹。若是给刘备做个续弦。也就算了。可这刘备明明已有妻室。难不成叫小妹去给他做小不成。所以。当初简雍向糜竺问起糜贞时。糜竺就含糊应付了过去。如今听到简雍前來求亲。不觉一愣。旋即笑道:“糜某多谢刘大人的美意。只是糜某只有一个妹子。已然许了人家。倒叫简先生白跑这一趟了。”
  简雍吃了一惊。自己居然沒有打听清楚就大张旗鼓地过來求亲。这回可是闹了个大笑话。简雍向旁边瞥了一眼。看到关羽那张红脸已经隐隐有些发黑。只得硬起头皮说道:“前年简某在府上曾经见过令妹。那时候听糜大人所言。令妹尚未及笄。怎么这么快就许了人家。”
  那时候女孩子十三、四岁嫁人的比比皆是。有些穷人家的女孩子更是十一、二岁就嫁作人妇了。但是简雍和刘备都很清楚。像糜家这样的士族大户。断不会将自家未及笄的女孩子许配人家的。所以。简雍得知糜竺的小妹尚未及笄时。也就沒将这事放在心上。而刘备也沒有再追问过此事。
  不过。今天简雍和关羽前來拜访糜竺。却是刘备主动提出來的。
  过去。刘备并不十分在意与糜竺结亲的事。因为他看得出來。陶谦已经年迈。州牧的位置迟早是要让出去的。而他自己正是接手徐州牧的最佳人选。因为只有他做了徐州牧。才能更好在保证陶家的既得利益。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刘欣居然派了一位少年神医过來给陶谦诊治。并且在这位少年神医的治疗之下。陶谦的身体竟然日渐好转。直至全愈。
  这下子。刘备有些着急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沒有接下陶谦的让位。反而假装清高地婉言拒绝。现在陶谦的身体见好。让位的事情自然束之高阁。不再提起了。世上是沒有后悔药卖的。刘备知道徐州牧的位置暂时与他无缘了。便开始另谋打算。
  刘备并不甘于久居人下。他要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他在小沛。钱粮人马全靠陶谦供给。只要他稍露反意。陶谦将这些供给一断。他便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刘备心中明白。想发展自己的势力。就离不开财力的支持。但是钱从哪里來呢。囊中羞涩的刘备很自然地想到了徐州首富的糜家。于是简雍、关羽便受命前往糜家行纳采问名之礼來了。
  糜竺看了看满脸尴尬的简雍。笑着说道:“小妹去年行过了笄礼。已经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许个人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未曾告知诸位。还望勿怪。”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陶谦的猜忌。关于糜贞与张辽定亲的事糜家一直都秘而不宣。外界少有人知。刘备、简雍不知情也就情有可原了。
  关羽自从败给吕布以后。很是沉闷了一阵子。现在好不容易振作起精神來。却又闹出了这样的笑话。向來傲气的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沉声说道:“糜大人。你与我大哥相交甚厚。妹妹出嫁这么大的事怎么连喜酒都不请我大哥喝一杯。”
  这话就有点兴师问罪的意味了。但是糜竺知道关羽勇武过人。也不想和他翻脸。只得拱手说道:“关将军息怒。小妹只是行过了纳采问名之礼。尚未出嫁。若是真到了出嫁那一天。说什么也得请刘大人、关将军和简先生一同前來。喝上一杯水酒才是。”
  关羽“哼”了一声。双眼似闭非闭。不再说话。
  简雍却是心头暗喜。连声问道:“依糜大人所言。令妹果然只行过纳采问名之礼。”
  糜竺不明白简雍的意思。他是个实诚人。想都沒想就随口答道:“确实只行过了纳采问名之礼。否则哪有不请诸位前來喝酒的道理。”
  糜贞可比他这位大哥多了几份心眼。听出简雍这番话别有用意。心中怒道。都这样了还不死心。难道还想要我嫁过去帮着那个大耳朵的家伙织草鞋不成。糜贞忍不住将自己的双手伸到眼前晃了晃。想像着那双掐得出水來的娇嫩小手整天搓着秸秆。变成了一对老树皮。不禁打了个寒战。暗自庆幸早就和张辽定下了亲事。否则可就危险了。
  其实。糜竺此时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糜贞自己看上了张辽。那么刘备现在前來提亲。可是回绝也不是。不回绝也不是。左右为难了。回绝吧。很明显要得罪刘备。谁又能确定陶谦将來会不会再将徐州牧的位置让给他。不回绝吧。糜贞嫁过去顶多做个次妻。终归有些对不起小妹。
  简雍见糜竺答得爽快。不似作伪。顿时笑了起來。说道:“糜大人。原來令妹只是纳采问名而已。还算不得正式定亲。一家女儿百家求。简某与关将军也可以替我家主公行纳采问名之礼。并无不妥。只要我家主公抢在对方前面纳吉纳征便无妨碍。”
  躲在窗后的糜贞不由紧张起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大哥一时糊涂答应下來。要知道简雍这是有心算无心。他们一离开糜家就可以去准备纳吉纳征的东西。张辽还蒙在鼓里。哪里赶得上他们。糜贞已经暗下决心。如果大哥答应下來。她无论如何也要设法逃出家门。前去向张辽报个信儿。
  虽然简雍说得不错。严格來讲。纳采问名还真算不得正式定亲。但糜竺是个道德典范。何况张辽是小妹自己看中的。而且为人忠义。对于这门亲事绝不可能主动反悔。他又怎么能够答应简雍的荒唐想法。赶紧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关羽见他断然拒绝。心头大怒。“霍”的站起身來。大声说道:“有何不可。我大哥身为汉室宗亲。又是当世英雄。你妹妹嫁与我大哥也不辱沒了她。何敢如此推三阻四。”
  简雍与关羽两个。明摆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他看到关羽发怒。笑嘻嘻地说道:“关将军稍安勿躁。简某以为。糜大人会慎重考虑的。敢问糜大人。不知令妹许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可否告知在下。”
  糜竺知道不能瞒下去了。正准备实言相告。忽见刚才那个门人又匆匆跑了进來。看了一眼简雍、关羽二人。附在糜竺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糜竺眉头一皱。朝着简雍、关羽拱了拱手。说道:“糜某有一位朋友來访。还请二位先到偏厅小坐。刚才二位所言之事。待糜某送走了这位朋友。再慢慢商议如何。”
  第404章将军且慢
  从这里前往偏厅自然也要经过后门。糜贞吃了一惊。为了不被简雍、关羽看到。天性好奇的她也顾不得继续偷听糜竺这位新來的神秘朋友是谁。只得匆匆离去。但是她又心有不甘。趁着左右无人。偷偷走到偏厅的后门外。想躲在那里听听简雍、关羽二人说些什么。
  糜贞刚刚蹲下。还沒來得及喘口气。便听到偏厅里响起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接着便听到关羽那个洪亮的声音:“简先生。这个糜竺也太无礼了。居然不肯接受我大哥的提亲。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又听简雍小声说道:“关将军万万要沉住气。切不可坏了主公的大事。主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粮。而这个糜竺家资巨万。简某可以肯定。若是主公能够娶了他的妹妹。不要说将來有机会得到他的资助。光是嫁妆就足以维持数千军马的日常开销。到时候。主公何愁大事不济。……”
  简雍的声音越说越轻。渐渐的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前厅里。糜竺刚刚送走简雍、关羽。就见高顺手里拿着一张大红贴子快步走了进來。连连拱手说道:“高某给糜大人道喜來了。”
  俗话说做贼心虚。高顺前來拜访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平时。糜竺完全沒有必要请简雍、关羽回避。因为简雍、关羽的來意是替刘备提亲。今天的情形就显得有些特殊了。为了不引起高顺的误会。糜竺也只好将他们两个人请到偏厅去了。
  突然听到高顺大声道喜。糜竺就觉得十分刺耳。不觉红着脸说道:“糜某何喜之有。敢劳高将军大驾光临。”
  高顺笑道:“糜大人。我家主公已经传來消息。令高某前來替张将军行纳吉纳征之礼。只待糜大人定下吉期。便令他们二人完婚。”
  糜竺又惊又喜。这样一來。就不用担心简雍的纠缠了。不由如释重负。说道:“今天在军营的时候还不曾有消息传來。怎么会如此之快。文远他自己又为何不來。我看今天便是个吉日。何不就定在今天。”
  高顺当然不敢泄露飞鸽传书的秘密。只得支吾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张将军就把情况禀报了我家主公。我家主公要为张将军准备礼品。近日才得以齐备。所以这消息就來得迟了。不过。亲事主公虽然允了。但那二十军棍却不能免。张将军现在正躺在床榻上养伤。这成亲的事恐怕还急不來。”
  糜竺现在是害怕夜长梦多。恨不得现在就将妹妹嫁过去。到时候简雍也就无话可说了。听说张辽挨了二十军棍。暂时來不了。不禁暗叫一声“可惜”。问道:“不知张将军伤势如何。需要多少时日休养。”
  高顺沉吟道:“糜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主公对待军纪极严。当年他的两员爱将因为未能及时制止部下擅杀俘虏。差点被斩首示众。张将军这件事虽然算不上大罪。但那二十军棍却打得结结实实。來不得半点虚假。即使有华神医亲手调制的灵药。少说也得将养上个十天半月。”
  糜竺听说张辽并不需要休息多长时间。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道:“十天半月就十天半月。待张将军身体康复。糜某便为他们举行婚礼。”
  高顺诧异地说道:“婚姻大事非同儿戏。不需要这么着急吧。”
  糜竺叹息道:“高将军有所不知……”
  高顺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正色说道:“糜大人。张将军与令妹结亲是光明正大的事。何须躲躲藏藏。我家主公临行时曾对高某言之。愿与徐州订立攻守同盟。若是此事得以成行。那么我家主公与陶使君便是盟友的关系。两家亲上加亲。实乃美事也。”
  其实。想与陶谦订立盟约的事情。也是刘欣刚刚通过信鸽传过來的。只是高顺不便明说而已。
  听说刘欣愿意与陶谦订立盟约。糜竺果然放心。说道:“只是玄德公的义弟关羽骁勇异常。恐他不会甘心。”
  高顺不以为然地说道:“糜大人只需将实情告知。难道他还敢用强不成。”
  糜竺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自己好歹也是徐州地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陶谦都要给自己三分薄面。倒也不怕关羽胆敢胡來。
  糜贞蹲在偏厅后面外面。两条腿儿都麻了。却又不敢站起來。好不容易挨到有人过來将简、关二人唤了出來。这才挣扎着伸了个懒腰。长吁了一口气。恨恨地说道:“哼。原來他们不是看上了我。而是看上了我家的钱啊。”
  “小妹。谁敢看不上你。告诉我。我去打断他的狗腿。”
  糜贞吓了一跳。扭头看时。却是她二哥糜芳。不由捂着心口。嗔怪道:“二哥。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吓死我了。”
  糜芳哈哈笑道:“还敢说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是谁蹲在这里半天了。难道地上有金子等你去挖。”
  糜贞娇声说道:“二哥。原來你早看到人家在这里了。那还故意吓唬人家。二哥。我告诉你。刚才我听到了刘备手下两个人的谈话。他们想要图谋我家的家产。”
  糜芳大吃一惊。连忙问道:“此话当真。我糜家在徐州乃是一方大族。家资不知凡几。他如何來谋夺。”
  糜贞红着脸说道:“他们。他们想从小妹这里下手……”
  糜芳大怒道:“我这就找大哥去。绝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前厅里的气氛已经是剑拔弩张。高顺与关羽正怒目而视。简雍一脸戏谑地看着糜竺。笑着说道:“糜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刚才简某才说回去以后即來行纳吉纳征之礼。你怎么就随便弄出个人來抢在我们前面。”
  简雍能言善辩。糜竺哪里是他的对手。涨红了脸喃喃道:“高将军本來就是行纳吉纳征之礼來的。怎么成了我弄出來的。简先生你千万不要误会。”
  关羽轻轻捋了捋颌下长髯。不屑地说道:“若是这个姓高的果然是來行纳吉纳征之礼的。岂不正遂了你的心意。刚才又何必叫我们回避。分明是狡辩之辞。”
  高顺大怒道:“姓关的。你休得信口雌黄。高某便是來行纳吉纳征之礼的。你却待怎样。”
  “高顺。你不要以为有荆州军马为后盾。就可以为所欲为。普天之下除了吕布。其他人关某可不放在眼里。就算你那数万人马一齐杀到。关某也叫他们有來无回。”关羽哈哈大笑。又转向糜竺说道。“糜大人。若是关某所料不差。你一心要结这门亲事。不过是看中了张辽的武艺。想要给徐州寻一个强援罢了。难道关某的武艺还不如张辽吗。”
  尽管张辽是糜贞自己看中的。但当初糜竺也确实动过挖墙脚的心思。他为人正直。感觉被关羽点着了要害。顿时无言以对。
  “狂妄。吕布又算得了什么。他再厉害还不是被我家主公的二位夫人联手击败。落得个身首异处。”高顺虽然沒有和关羽交过手。但却听刘欣提醒过多次。心下对于关羽还是颇有忌惮。冷哼一声继续说道。“这里是徐州地界。你我都是陶使君的客人。怎敢在主人家中撒野。关羽。你若是想要动武。等到了我家主公的治下。或者到刘备的地盘上。咱们再一决高下又有何妨。”
  关羽从未遭逢敌手。直到败在吕布手上。引为毕生耻辱。这两年他几乎从不离开小沛。一心苦练武艺。指望有朝一日能报了此仇。那时候信息闭塞。刘备又沒有许多耳目。只知道董卓被刘欣所败。却不知道吕布也丢了性命。陡然听说吕布已经被杀。而且是伤在刘欣的两个女人手中。关羽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看來这个刘欣还真不是好惹的。不禁有些迟疑起來。
  他倒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坏了刘备的大计。可是。当关羽听到高顺的后半句。说什么到刘备的地盘上比武。那心头的火又起來了。谁都知道。刘备哪有什么自己的地盘。高顺这句话落到关羽耳朵里便满是讥讽之意。关羽那张脸涨得更红了。双拳紧握。“格格”作响。眼看着便要发作。
  糜芳刚刚赶了进來。见此情形大声说道:“诸位。舍妹的亲事自有我家大哥作主。你们难道想恃狠强夺不成。”
  他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女儿是他们糜家的。你來不來提亲谁也管不着。但是允与不允那就得由糜家作主了。关羽顿时泄了气。发作不得。一双拳头也缓缓放了下來。狠狠地甩了甩衣袖。连声告辞都不说。转身便出了厅门。
  简雍原來还想让关羽与高顺打上一架。令高顺知难而退。如今见状也只得起身说道:“既然糜家已经择了良婿。简某也不便打扰了。得罪之处。还望糜大人勿怪。”
  糜竺知道今日之事得罪刘备已是必然。可是当着高顺的面也沒有其他办法。只得拱手说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刚才舍弟出言无状。还请简先生在刘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糜某就不相送了。”
  高顺并不知道张辽与糜家交往的经历。他刚到徐州不久。也不能理解糜竺的难处。对他沒有当场回绝刘备的提亲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张辽的面子沒有说出口罢了。现在看到简雍、关羽先后离去。高顺也不愿意多呆。拱了拱手说道:“看來高某今天來得真不是时候。不过。现在纳吉纳征之礼已经行过。想必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吧。高顺就此告辞。今后的事就等糜大人的通知了。”
  却听糜芳说道:“将军且慢。”
  第405章半真半假
  “二公子有何吩咐。”高顺站住脚步。语气颇为不善。
  糜竺暗自摇头。今天这事弄得。他两边都不想得罪。结果还真把两边都给开罪了。
  糜芳拱手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想要对高将军说清楚。高将军应当听说过。陶大人有意将徐州牧的位置让与刘备。”
  高顺沉声说道:“刘备当上了徐州牧又能如何。我家主公让张将军和高某执掌第四军团。统领着十万精锐。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糜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知道张辽已经升任了第四军团的军团长。却不知道他手上竟然握着如此重兵。足见刘欣对他有多么信任。
  却听糜芳继续说道:“高将军当然不用惧怕。但是我们糜家的产业都在徐州地界上。又怎么能够不提心吊胆呢。”
  其实。这也是糜竺的真实想法。只不过他是个正人君子。宁可被人误会。自己受再多委屈也不愿意说出口罢了。
  高顺突然明白了。难怪糜竺那么着急让他妹妹与张辽成亲。原來是想让刘备彻底断了念头。不由满面羞惭地说道:“原來是高某误会了糜大人。请糜大人放心。高某会将今天的情况向张将军解释清楚的。”
  糜竺与张辽之间的关系其实比高顺还要熟悉。毕竟高顺与张辽相识不久。张辽就被刘欣派到徐州來了。所以。对于张辽的性格。糜竺十分了解。他摇了摇头说道:“文远为人豁达。他那里不用解释。只是我们糜家今后却需要夹起尾巴來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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