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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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煜便在此时忽然出声,“不必等。卖去银州。”
  话虽简短,却冷沉决断,令苏若兰赫然变色。
  银州偏远荒凉,据说是男人都熬不下去的地界。
  她虽是个丫鬟,幼时卖到傅家后,因生得玉雪可爱,收到寿安堂伺候,也是跟着锦衣玉食的,哪吃过那种苦?大惊之下,也顾不得敬畏了,当即叩首,“将军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往后做粗活杂役都成,求将军……”
  “带出去。”低沉的声音,蕴满怒气。
  苏若兰惊而抬头,就见傅煜脸色沉黑,目光如同刀刃,剐得人透骨生寒。
  而他的身旁,攸桐盈盈而立,已不是南楼里看似软弱可欺的姿态。
  外间立时有仆妇应命进来,仓促将手帕揉成一团,塞在她嘴里。
  苏若兰挣扎苦求,“呜呜”的声音破碎沉闷,惊恐绝望之间,眼中立时滚出泪来。
  老夫人只瞥了一眼,便挪开目光,摆了摆手,“都回吧。我累了,想歇着。”
  ……
  从寿安堂走出来,外头风吹得清寒,扫尽满身燥热和憋闷。
  攸桐闷了半日,竟有点贪恋这凛冬的寒风,深吸几口气,察觉前面的人顿住脚步,便诧然抬头。
  傅昭早已溜之大吉,剩下傅煜站在她面前,双眼深邃冷沉。
  她眨了眨眼睛,揣度傅煜是否在为此事暗怒,却见他忽然伸手,毫无征兆地落在她发间。而后发丝微动,他将那枚稍稍歪斜的金凤衔珠双股钗扶正,收回手时,指腹有意无意地扫过她鬓角耳廓。
  凛冬天气里,他身上铁甲微寒,神情难得的露出温和。
  “方才多谢你。”他眼眸深邃,神情晦暗难测,声音却颇柔和,“攸桐。”
  成婚以来,他头一回流露温柔姿态,叫她的名字。
  声音沉稳如古琴弦动,淳和而有金石之韵。
  攸桐呆住,不明所以地茫然看着他,便听傅煜解释道:“祖母年事渐高,行事偶尔偏执。她早年独自守在府里,为儿孙提心吊胆,过得不容易,有些事难免偏颇,思虑过重。方才,多谢你的善意。”
  ——适时保全老夫人的颜面,也免了他为难。
  攸桐会意,便笑了笑,“都说人上了年纪会有些孩子气,何况她是长辈。”
  傅煜颔首,仍将手负在背后,“先回南楼,今晚我过去。”
  这就是有话要说的意思了。
  攸桐今日心绪起伏,无端受责,只觉两处所求所想皆不同,着实难以相融。这般捆成一家人,傅家看不上她的名声,她不喜欢规矩束缚,对谁都累,也有话想同他说,遂道:“那我准备些吃食。”
  “好。”
  夫妻俩约定了,便分道扬镳。
  攸桐带着春草回院,傅煜则去斜阳斋,趁着傅德清吃饭的功夫,将今日的事简略说了。
  “祖母对魏氏有偏见,魏氏不肯像伯母那样修好,两处离心,也非长久之计。父亲军务繁忙,我也未必每回都有空去看,不如你我各自劝劝,免得琐事烦心。”
  他说完,举杯灌了一口茶,深深皱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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