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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理所当然地补充了一句,我又没法子陪你。
  温涯心中一动,只觉挨着手机的半边脸都热了起来,勉强克制着纷乱的心绪,笑着说:我这么大的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你好好彩排等我回了北京,再请你吃饭。
  牧野低声说:光是吃饭可不够。
  温涯只觉胸膛中的心脏跳动得更快了些,问:那你要我怎么报答你?
  牧野那头似乎是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说:我想想,你先好好休息。便挂断了通话。
  第25章
  温涯低估了自己这场病的厉害。
  他慢性胃炎复发,本来就上腹疼痛胀气,吃什么都吐,偏又赶上呼吸道感染发烧,输液总不免刺激到胃,便更是什么也咽不下,没两天的功夫,炎症虽然消了些,整个人却给折腾得身上没力,下个地都东歪西倒像在踩棉花,好端端的一个假期,反倒过得苦哈哈的。
  原本计划着隔天就买票回京,结果耽搁了两天也没能成行,只好继续在医院躺着,看小丁带着李乐打排位,两个半大孩子坐在一起呜嗷乱叫,自己一边挂水一边默默打开旅行青蛙给蛙儿子准备便当拔拔草。
  值得一提的是,《有戏》每周更新的幕后花絮放出来了,意料之外地保留了他不少镜头,而小黑屋采访大概是因为他主动cue了赞助品牌,也没有被删掉,只是把之前的那个有关牧野的问题做了替换,额外加了字幕和音效,颇有些喜感,观众的哈哈哈哈刷了满屏。微博豆瓣匿名论坛上搜索关键词,也不再只是嘲讽和八卦,偶尔夹杂了忽然get到了温涯的长相,他有什么存货吗?搞糊人有搞糊人的快乐,温涯,你好蛊之类的奇怪发言。
  时安易十级冲浪选手,凡是看到了什么与他相关的正面评价都要截图发给他看,有时还会转发几个申泽宇的黑料帖邀他一起收获快乐。
  刑舟不知从谁那儿加上了他的微信,格式标准措辞礼貌地让他推荐几本社科类图书,温涯搞不懂他为什么来问自己,以为是他们学校布置的任务,只好随便写了几本,顺便祝他寒假愉快。
  聂元恺正在备战最后一期总决赛的直播,这次他没了前辈带飞,同组的搭档是一位主演刑侦剧的男演员,似乎对他颇有些瞧不起的意思,彩排也不是很配合,心情有点沮丧焦虑。刚好温涯有闲,便帮他标注了台词的气口、重音,让他拿去作参考,感动得小孩儿差点隔着手机就要跟他拜个把子。温涯好笑地叫他快去好好练习,自己因为熬晚了些胃酸倒流,起身吐过了之后还是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又打开了动物餐厅挂机赚小鱼干。
  前夜怎么也睡不着,结果第二天直接睡到快中午,睁开眼就看到牧野正坐在一旁,正戴着耳机垂着头假寐,身上盖着北电的黑塑料袋一样的羽绒外套,桌上还有没喝完的咖啡,窗帘只遮了半边,漏进来的阳光落在了他的床尾,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温涯披了衣服,拿起手机进了洗手间,嗓子喑哑,打电话给李乐问:怎么回事?!
  李乐好像正在吃面,呼噜呼噜的发出一阵声响,含含糊糊地说:野哥好像是彩排彩完了,今早的飞机飞过来的,他说反正有他在这儿,让我们先去吃饭,顺便给他带点吃的回去。
  温涯心中微微一动,算算时间,便知道他还有最后一轮联排,春晚联排严格繁琐,想也知道不会轻松,暗自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又跑了来了。简单洗漱后,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在他身旁坐下,仔细瞧他。大约是这两天真的累到了,此刻的牧野眼下发青,微微皱着眉,看上去十分疲惫,温涯心中酸软,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将自己身上的外套也脱了下来,搭在了他的身上。
  脱了外套有点冷,刚准备去裹上被子捂捂,忽觉衣角一紧,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牧野抓住。温涯不忍挣脱,只好重新坐了下来,任他抓着长风小时候也是这样,手里不能空着,定得抓着个什么,才能睡得好。只不过那时他身世飘零,孤苦无依,想必是没什么安全感,如今他早已不是那形单影只的少年,记忆与人格都已重塑,便如是旧瓶里装了新酒,也不知为何,竟还留着前世的习惯。
  他也不去思考如今的牧野还能不能算是牧长风这类复杂的问题,也不纠结牧野究竟该算是新结识的朋友,还是阔别的故人,只是将蒙在他身上的外套横了过来,一并盖住了自己,在他的身边坐着,去听他睡梦里沉稳的一呼一吸。
  牧野就这么又睡了半个小时,越睡身子越往温涯身上歪过来,脑袋从他的肩膀一路快要拱到他怀里。
  他醒过来时察觉到自己枕到了什么位置,整个人罕见地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强自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镇定模样道:你你你怎么坐到这儿来了?我睡了多久?
  温涯有被可爱到,眉宇间含笑,过来给你盖件衣服,不巧衣角被你压住了,看你睡得熟,就坐了一会儿,也没多久。
  牧野摘了耳机,把衣服裹在了他的身上,伸手过来摸他的前额,皱眉道:怎么不叫醒我
  温涯骤然被他暖和的掌心贴住,也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眨动着眼睛,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转移话题,你饿不饿?乐乐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牧野摇了摇头,目光灼灼,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过来?
  温涯叹了口气,心说初时他还可以是当作是前世有因,所以他天然便与他亲近,现在自己就是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前生长风对他只有师徒之情,他便有旁的心思,也早已习惯了忽略自欺,那孩子心思赤诚,待他如兄如父,他却生出绮念,便是想想,都觉得自己恶心卑鄙。
  如今牧长风成了牧野,与他虽没了师徒之名,可对他的好感究竟还是受前世的感情支配而生,自己如果坦然受下,也不知于他算不算是种欺骗。
  只见他双眸黑亮,这般小狗一样地眼巴巴瞧他,要温涯硬下心肠来,假装不知,那却是太难了。
  他想了想,温和道:因为你想见我,你不放心。
  牧野听见他亲口说了出来,耳朵尖红的更厉害了些,却抿下嘴角,沉下眉头,眼神认真地回答:是,我想见你。
  他想起那天温涯发烧烧得人混混沌沌,被他抱在臂弯里,人不知是昏是睡,神志不很清醒,忽然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眷恋不舍地看着他,将手伸向他的脸颊,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师父走了。那一刻,他的心中生出了一种很奇异的感觉,就仿佛是从哪儿听见过这句话似的,一时呼吸困难,周身巨震,恨不得将他抱得再紧些,以血肉筑成堡垒,将他包裹起来,让他永远也不离开他的身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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