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妻(穿书)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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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薯母种种下去开始剪藤苗需两三月,而番薯藤苗种下去,还得四到六个月才会成熟。
  姜芮揪着手帕,“明日我去选一张软塌回来吧。”
  “可。”
  还得再准备一面六扇的屏风,当初来许昌县行李带了不少,可这些大件的物品都没有带,故而只能去买。
  姜芮平日极少出门,一来在许昌县没什么相熟的人,二来出门也无可玩之处。
  早起,用过早食后,姜芮带着婵娟和曲溪出门,买买买当真是女人发泄的绝好法子,在外买了一堆东西,姜芮感觉浑身舒畅,被三舅舅变相催生的郁闷也随之淡去。
  “老天爷啊,这可让我这个老婆子怎么活。”
  “呜呜呜——”
  “青天大老爷啊,求您做主啊。”
  姜芮心情极好,刚要回去,却忽的听见一阵哭声,那声音极其悲凉,没一会儿县衙门口响起了击鼓声,这是有人要伸冤。
  她不是那爱凑热闹的人,却不料百姓听到鼓声响起纷纷跑了来。
  曲溪伸长了脖子张望,“夫人,我们也去瞧瞧吧,奴婢还未见过升堂办案。”
  婵娟眼中有带了好奇,只是未开口。
  三人过去时,里里外外已经围了好些百姓,而县衙的衙役出来将击鼓人带了进去。
  “怎么回事?棺材都抬县衙来了。”
  “说是自家女儿死的不明不白,来求县令大人做主。”
  第19章
  姜芮看不到公堂里面,实在是人太多了,倒是听到一声肃静后周围安静下来,随后便是一老妇人的哭声,那老妇人哭的伤心话都讲不明白,便由她儿子开口。
  原告张家一家人,开口的男子名张茂,虽然也带了哭腔,口齿却还算清楚,也能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求大老爷为草民姐姐做主,草民姐姐三天前出嫁,嫁到杏花村钱有福家,结果昨天却有人告诉草民,钱家在偷偷办丧事,一打听居然是给草民姐姐办的,草民找到钱家,钱家人不肯让草民看尸体,非说姐姐有病是暴毙死的。”
  “草民的姐姐自小到大都极少生病,怎么会暴毙,草民不信,偷偷跟着他们,等他们将棺木埋了后把尸体挖出来,草民看到、草民看到姐姐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求大老爷为草民的姐姐做主,求大老爷做主。”
  尸体装在棺材里,早在衙役将人带入公堂时,便将棺木抬了下去,并让仵作验尸。
  “启禀大人,小的已经验完,死者死了至少三日,死者身上多处掐、抓、咬痕,手骨折断、额角渗血……死者是被人生生暴1虐致死。”
  仵作的话一出口,张婆子和张茂哭声震天,百姓则一阵唏嘘。
  祁峥让捕快去带钱家人来。
  钱家人被捕快带来,入了公堂跪下便开始喊冤,祁峥一拍惊堂木,询问张茂姐姐张梅死于何时,死因为何。
  钱家人一开始还不认,直到仵作道出验尸结果,钱有福这才开始慌了。
  据他交代,新婚夜他堂哥给了他一包药,说是房事上能很厉害,他吃了药又喝了酒,等清醒时,张梅已经没了呼吸。
  他吓坏了,钱家人担心事情暴露,谎称新娘子有病,便是丧事也偷偷摸摸办,张家虽是孤儿寡母,但钱家人还要面子,钱有福日后还要娶媳妇儿,若是传出打死媳妇儿的话,以后娶妻会不那么方便。
  打死妻子,还想着以后再娶,这家人着实可恶。
  后面对钱家人的判决姜芮没有再听,进了县衙,她并未直接回后院,而是去了尸房。
  祁峥下衙得知姜芮去了尸房,眉头微蹙,不解她去尸房作甚,刚到门口便见姜芮苍白着脸出来,扶着树干哇的一声吐起来。
  守门的衙役一脸惶恐,夫人非要进去啊。
  姜芮上一次这么难受还是刚穿来那会儿,吐的眼泪都出来了,以为是婵娟在为她顺背,直起身却发现身形不对,一看竟是祁峥,“你、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该我问,你来尸房作甚?”
  “看尸体。”姜芮也不知怎么的,想到那钱有福说新婚夜吃那种药,她想起了祁峥从尹家回来那次,也有些失控,若非祁峥对自己养妹执着的情愫,姜芮不敢想后果。
  张梅的尸体可谓惨不忍睹,花一样的姑娘就这么被人暴1虐死了,“钱家人什么下场?”
  “钱有福死刑,秋后问斩。钱家其他包庇之人,判五年牢役。”
  姜芮点了点头,没有轻判,不过还是有些可惜,一个活生生的姑娘就这么没了。
  听她提及钱家人,祁峥猜到她应该听了审讯,姜芮走后,祁峥进了尸房,看到死者的惨状,想到姜芮那苍白的脸色,怪不得那么难看。
  转眼想到钱有福是吃了那种药又喝了酒才对死者施1暴,姜芮也许就是因此才来看死者。
  看来那次将她吓的不轻。
  --
  软塌是下午送来的,一并到的还有一面镂空刻雕花屏风。
  这次祁峥要睡软塌姜芮没有抢了,美滋滋的睡到了床上,只是闭眼全是白日看到的死者模样,“祁、祁峥,能把蜡烛点上吗?”
  姜芮听到细微的声响,过了会儿屋里亮起了暖黄色的烛光。
  虽然有烛光,但屋子里特别暗,姜芮现在后悔死白日的冲动,也不知当时怎么想的,“祁峥,你睡了吗?”
  祁峥听到她翻来覆去的声音,“害怕?”
  姜芮抱着被褥,“没有,我就是睡不着,不如我们说说话。”
  “可以,那不如谈谈白日的案子,我总感觉县衙还欠缺了些什么,死人这等事应该由官府经手消户籍,而非村长上报。”
  “……”
  姜芮感觉他是故意的,可没证据,不过有人说话她不那么害怕,“可以定一个规矩,死去的人必须由官府仵作查验,死因无疑方可消户籍下葬,能减少冤案横生。”
  “最好设连坐罪,指定几户人家相互监督,若是有人犯罪不报,查到便所有人一起判。为了不被连坐受罚,定会有人上报的。”
  连坐罪这种她在何处看的不记得了,大概意思便是如此。
  祁峥觉得这法子不错,但想要实施起来却不易,“光是官府施压不够。”
  姜芮抿了抿唇道:“若是做得好的有奖赏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应该可行。”
  祁峥:“什么奖赏能让同族同村的人检举自己的亲人。”
  邻居到无妨,最麻烦的是那种一个村全是一个族姓之人,一人犯罪整个村子都帮着隐瞒。
  奖赏?姜芮抱着被子想了会儿,“让他们的孩子都能读书这个算奖赏吗?”
  “谁教?办学堂?”
  “当然不是,可以派人支教啊,许昌县应该有书院吧,书院里面童生、秀才读书为得是科考,有钱人家不缺银两,可若是那较为贫穷的学子呢,可以寻了他们定为期一个月或是一年的支教,而这些学生去村里教孩子读书识字,每月月银从县衙领,等到了科考时县衙还会帮忙出一份举荐信。”
  祁峥猛的起身,“笔墨纸砚在何处?”
  寻到笔墨纸砚,祁峥将蜡烛又点了几盏,屋子里比刚刚亮了不少,“帮我研墨。”
  屋子里没别人,姜芮发现这话只能是对她说的,起身走到桌边拿了墨沾上水开始研磨。
  细看祁峥在纸上写的,竟是她刚刚说的那些,不过他写的更为详细,也更为完善,姜芮只提了个大概,而祁峥却想的更为全面,可谓是面面俱到。
  祁峥何时睡下的姜芮不知,她磨墨磨到后面瞌睡连天,什么害怕早抛之脑后,倒床便睡。
  早上醒来不见祁峥身影,倒是砚台里的墨迹还未干透,瞧着像是写了一夜。
  昨儿个夫子便说今日要请假不能来为孩子们授课,三舅舅得知后便说带黎儿去骑马,两人早早出发了,只姜芮一人用早食。
  姜芮好几日没有碰泥塑了,正好拿了出来继续捏。
  丫鬟来报说县丞夫人来了。
  平日无事,这些夫人是不会随便登门的,许是与她们各自夫君的品性有关,都不是那上赶着的人。
  县丞夫人也未拐弯抹角,一来便道明原由,“尹师爷的闺女再过几日出嫁,我想问问我们可要去给尹姑娘添妆?”
  尹芯荷要出嫁了,看来尹夫人的速度还算可以,虽然不是立刻就嫁人,但毕竟要寻摸一番。
  不过一想到尹芯荷,那原本已经没有想起的张梅惨状又浮现眼前,“我那日不得空,便不去了,夫人若要去,帮我挑选支簪子送去吧,我将银子给你。”
  不说厌恶尹芯荷,但让她去给她添妆,姜芮是不愿意的,也不想废那个心神。
  县丞夫人讪讪一笑,说来那日县令一家提前离席,虽然尹师爷还在县衙做事,但一直往县衙跑的尹姑娘突然就被她娘拘在家里了,尹家那位小虎子也没再来县衙跟着夫子读书。
  想到这会儿尹家突然嫁女,县丞夫人觉得那日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奈何两家人都瞒的死死的,愣是一点风声不透。
  知道姜芮不会说,县丞夫人也不敢开口问,收了银子告辞,举手之劳帮忙的事,她没理由推辞。
  姜芮对尹家嫁女不在意,甚至都没有问县丞夫人,尹芯荷是那一日出嫁。
  不过县丞夫人走后没多久,姜芮便知道了,因为尹家给她送了帖子来。
  第20章
  拿到帖子之前姜芮还在想自己看错尹夫人了,竟给她送帖子,着实有些恶心人了。
  打开一看发现是尹芯荷的字迹,姜芮真真是被气笑了,“拿去给祁峥,让他拿主意,顺便与他说一声,尹家我便不去了。”
  祁峥还用着尹师爷,下属的女儿出嫁,做上司的去不去,端看祁峥如何想。
  若尹芯荷没坏心,以姜芮对她的喜欢,她若出嫁怎么着添妆上也会用上些心思,毕竟她之前真将她当做一个性子开朗活泼的妹妹。
  说实话,看到这帖子,姜芮都后悔拿银子给县丞夫人让其帮忙挑选添妆礼了,晦气。
  婵娟回来道:“大人让安伯备份礼送去尹家,至于尹家嫁女那日他也不得空,便不去了。”
  姜芮大概猜到祁峥不会去,虽然还用着尹师爷,但尹芯荷毕竟给他下过药,这事换谁都膈应,除非是那种见色起意的。
  好在祁峥没有见一个纳一个的毛病。
  尹家。
  送走前来添妆的县丞夫人等人,尹芯荷看着那质地一般的簪子,这簪子一看便是没用心的,甚至半分也比不得第一次去县衙做客时得来的见面礼。
  尹夫人送完客回来,坐在尹芯荷身旁,目光落在她桌上的添妆上,自然也看到了那柄上好的双面绣团扇,“荷儿,你也知晓你爹这些年有多郁郁不得志,如今他能被赏识全凭了县令大人,娘知道县令大人好,可他不是我们能肖想的。”
  侯府出来的公子,又是状元郎,模样还好,后院还干净,这等男子谁见了不心动,女人这一生不就想求个依靠,可那样的身份她们够不上。
  尹芯荷不甘心,明明是她姜芮不得丈夫疼爱,却偏偏霸占着他。
  看她一脸不服人的模样,尹夫人语气不免加重,“不是娘贬低你,有县令夫人珠玉在前,你有何值得县令大人入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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