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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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临终前她在想的是,原来死亡就像是累了,想永远休息。她活得心累,对生并不眷恋,死了反倒清静。
  但现在,她想的却是,自己似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没有和他像寻常的夫妻一样,过几天和美的日子。
  更遗憾的是,她不能与他一起白头到老。
  意识渐变得模糊,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国师动了。而她,仅是睁眼看了一下,手才抬起,就无力地垂下。
  国师几乎是像爬一样的,先是在篮子里取出一个碗,然后摔碎,再爬到芳年的身边。
  芳年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嘴角露出一个惨笑。
  终于,还是逃不掉原本的宿命。还是逃不掉被人吸血的命运,若是她的生母泉下有知,怕是后悔把她生下来吧。
  可她已无力挣扎,任由国师割破她的手腕,感觉鲜血在流,却并不觉得很疼。她想,或许自己是快死了。
  国师用另一半破碗接着血,一饮而尽。
  就在芳年以为他还要再取他的血时,就见他按住她原本的伤口,止住了血。再往回爬到原地,盘腿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刻钟,或许是半个时辰。芳年视线中的他,头上的银丝变成花白色,人也较之以前年轻精神一些。
  原来她血真有起死回生之效,她苦笑着。
  国师感觉内力恢复一些,起身推动木棺。随着木棺的转动,石门来了。新鲜的气息流进来,芳年觉得神智清醒一些,力气在慢慢恢复。
  她想要起身,就见国师朝她一步步走来。
  他的眼灰蒙蒙的,看不出一点情绪,嘴角还残留一抹鲜红,衬着他阴魂般的模样,越发的令人胆战心惊。
  芳年知道,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他要真想吸干她的血,她无能为力。
  思索间,国师已走到她的面前,俯视着她,神情诡异。
  突然他一把将她提起,丢出墓室。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就见墓室的门从里面闭上,而国师并没有出来。他重新坐到木棺旁边,从怀中取中随身的那把骟刀。
  丢开刀鞘,把玩起来。
  曾记得幼年时,谁人见了不夸他有父亲的风采,正直有礼,才思敏捷。他三岁时,父亲就给他开蒙,手把手的教导他。
  他一心想成为父亲那样的人,才名远播,爱人尊敬。是什么时候起,他违背了年少时的初衷,变得残酷无情。
  他想是自从他为了生存,放弃自己身为男人最宝贵的东西,所以才有他残缺的后半生。
  这一生,他历经过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一把骟刀带来的。活了一百多年,始于骟刀,终于骟刀。
  就算是再活上千年万年,总归是不完整的。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从未有一刻,觉得如此的孤独。孤独到害怕去了阴曹地府,都找不到想见的人。
  “寒雪梅映色倾城,冰霜冷对负芳年。”
  低哑尖细的声音念着,眼里泛起怀念。
  姣月。
  他呢喃着。
  手中寒光一闪,他倒在地上,有血从他的脖颈处流出来。他嘴角噙着一丝笑,花白的发,零乱地盖在他的脸上。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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