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河底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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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翻滚的无边长河中,无数大大小小的灵魂如同密集的雨点般落了进去,而信天只是其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但信天觉得自己一定是最受煎熬的那一个。
  和信天不同,那些大大小小的灵魂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跳进”了河水之中,让信天感到极度恐惧的魂之河上甚至弥漫着一种欢快的气氛。
  然而此时的魂之河在信天眼里,则犹如一只张开了血盆巨口的怪兽,一口将自己吞没。
  “噗”,出乎信天的意料,看似黏滞厚重的河水,竟然一点阻力都没有,信天轻飘飘的灵魂轻易地沉进了河面。
  鹅毛飘不起,芦花定沉底。
  和信天死魂空间中的死魂池不同,信天的灵魂犹如一个落入水中的实心铅球,下沉的速度极快,而且是越来越快。
  仅仅是片刻过后,信天竟然感到了一种极度失重造成的恶心感,以信天如今的修为,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然而这种不适与魂之河对自己的威胁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掉进魂之河后,那种灵魂即将破膜而出的感觉犹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信天立刻体验到了这条大河的恐怖之处。
  幸亏之前信天已经将一粒灵魂光点融入了死魂水之中,不然,以现在魂之河的吸引力,自己的灵魂绝对会瞬间被吸进河水之中,然后被溶解得渣都不剩。
  然而随着灵魂不断的下沉,这种吸力已经渐渐要超越自己的承受极限了。
  坐以待毙永远不是信天的性格,不管面临什么样的险境甚至绝境。冷静而快速地思考后,信天决定向死魂水薄膜中融入更多的灵魂光点。
  一粒不行就用两粒,两粒不行就用三粒,直到整个灵魂全部融合进死魂水薄膜。
  幸亏有了之前*般的尝试,再次融合之路信天走得顺风顺水。
  仅仅十几分钟后,信天就再次将一粒灵魂光点彻底融合进死魂水薄膜,效果也是立竿见影。魂之河给予信天灵魂的吸力立刻降到了信天可以承受的范围。
  信天大受鼓舞,更加卖力地融合起灵魂光点来。
  下沉,魂之河的吸力加剧;融合进灵魂光点,信天的抵御力增强;再下沉,再增强……
  信天逐渐进入了一种良性的循环之中,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快速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信天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能控制灵魂下沉的速度了。
  “停!”
  信天将已经融于死魂水中的灵魂光点全部发力,信天的灵魂竟然真的在几个呼吸后完全静止了下来。
  信天也被自己爆发出的灵魂之力吓了一跳,要知道,经过这么久的加速下沉,信天如今的速度用疾如闪电来形容也一点不为过,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完全停止了下来,可见灵魂“生死融合”的威力。
  而此时,信天也只是将自己三分之一的灵魂完全融入了死魂水中。
  “能不能原路返回呢?”信天突发奇想,开始逆向冲去。
  然而,逆向之后,一种黏滞到无法撼动的阻力瞬间袭来,信天也一丝一毫也难以前进。
  这种感觉和自己当时搜集死魂水时有些类似,但阻力却大了无数倍。
  “看来以后返回地球不是那么容易啊,再想办法吧!”信天稍加感慨后开始尝试着平移。
  这次奏效了。
  如同滑冰一样,信天的灵魂瞬间平滑出很远,虽然没有那种强劲的向下的吸力,但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阻力。
  脱离了魂之河对自己灵魂的致命威胁之后,信天放松了很多,突然兴起了对这条神秘的魂之河的强烈兴趣,禁不住飞速地平移向远方。
  飞速平移的同时,信天还一心二用,孜孜不倦地向死魂水薄膜中融入自己的灵魂光点,这也使得自己平移的速度越来越快。
  很久以后,当信天感觉到一丝疲累准备停下休息时,前方突然闪起一点金色的亮光。
  虽然只是很微弱的一点亮光,但在单调得令人昏睡的灰色海洋中,依然是那么的引人瞩目。
  信天奋力向那点亮光滑去。
  大概一炷香过后,信天来到了发光之处。
  竟然是一株近百米高的黄金大树。粗壮的金色树干,数不清的的金色枝条,繁密的金色树叶……
  除了金黄的颜色,稍显诡异的是这么巨大的一棵树竟然没有树根,就这么突兀地矗立在那里。
  然而,在死寂的魂之河深处出现了这么一棵大树,信天清楚,这绝对不会只有外形稍显诡异这么简单。
  信天小心翼翼地靠近黄金大树,一股澎湃至极的灵魂之力不期而至。
  嗅到这种磅礴的灵魂之力,即使隔着死魂水薄膜,信天的灵魂依然有些躁动起来,恨不得立刻破膜而出,大口地呼吸这些灵魂气息。
  实在是在这条几乎永无止境的灰色长河中憋闷太久了,信天对这股充满新鲜、活力的灵魂气息充满了渴望。
  犹豫了半天,信天还是耐不住这股新鲜魂力的吸引,决定冒险一试。
  信天的灵魂之中还包裹有三滴死魂水,信天将其中的一滴御出了死魂水薄膜。
  在信天的小心御使下,这滴死魂水慢慢靠近了黄金大树,并且形状变成了一张平铺的巨大薄膜。
  这张死魂水薄膜朝看似空无一物的大树方向一卷,随即密闭成一个巨大的圆球,飞快地飞回到了信天身边,和包裹信天灵魂的死魂水薄膜紧紧靠在一起。
  “啵”,一大一小两个死魂水薄膜在信天的小心御使下连通在了一起,一股充满生机的纯净的灵魂气息渡了进来。
  信天的灵魂迫不及待地大口呼吸着,连已经完全融入死魂水薄膜的部分灵魂也不甘示弱,三两下便把渡进来的灵魂气息消化干净。
  所有的疲惫瞬间不翼而飞,信天感觉到自己一下变得神采奕奕起来,连灵魂的体积似乎都隐隐大了一些。
  接着是第二口、第三口……转瞬之间,那颗巨大的死魂水圆球就干瘪得只剩下了一层薄膜。
  尝到滋味的信天怎肯罢休,随即用同样的办法渡进来更多的灵魂气息。
  直到自己再也无法消化吸收。
  而此时,即使不算已经融合进死魂水中的那三分之一的灵魂,信天的灵魂也变大到了原来的两倍,变成了足足寸许直径的圆球大小。
  而且,信天发现,自己对死魂水薄膜的控制力也大大增加了,灵魂光点融入死魂水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信天索性飘在原地认真地融合起灵魂光点来。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原本需耗时很久的融合大业竟然全部完成,信天剩余三分之二的灵魂也全部融合进了死魂水薄膜。
  当最后一粒灵魂光点融合进死魂水薄膜后,信天蓦然发现,自己对这条灰色魂之河的恐惧感不翼而飞,转而产生了一种如鱼得水的畅快感。
  信天特意试着逆向移动,发现虽然黏滞依旧,但那股阻力已经不足以限制信天的移动了。
  信天心中发出一声畅快的长啸,同时心念微动,原本圆鼓鼓的球状气囊蓦然化身为一条细长的剑鱼,向黄金大树的树顶逆游而去。
  虽然速度远不及平移,但信天还是轻易抵达了树顶。
  “嗯?”
  到达树顶之后,信天看到了更加诡异的一幕——一个美到极致的女人头颅。
  树顶之上,几片巨大的黄金树叶包裹着一个坐姿的女人,只余一颗头颅暴露在外。
  女人长发如瀑、银白如雪,虽然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却丝毫难掩倾城之色。
  信天正要凑上去仔细观察,头颅的主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对方一闪而逝的冰冷目光,信天的灵魂禁不住生出一种即将冻僵之感,下意识地就要飞速离去。
  “别动,”绝美女子竟然开口说话,“不然,死。”
  女子声音平淡,还隐含一丝疲惫,但信天却不敢稍动分毫,因为信天本能地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自己随时会被冻成冰棍。
  见到信天老老实实地待在那里,女子语气稍缓,盯着信天平淡说道:“放心,我不会平白伤害你,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在女子的注视下,信天突然感到一阵紊乱,一种由内而外的紊乱,竟然连剑鱼的形状都难以维持,几度变幻之下,竟然以自己本来的面目显现在女子面前。
  一个缩小版的信天,浑身上下不着寸缕。
  看到赤*裸版的小信天,女子微微一愕,苍白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隐约的红晕,轻轻说道:“没想到是个俊俏的人族小子,如此低的修为竟然能在魂之河变身,不错。也许我们的交易有一丝成功的希望。”
  信天呆呆看着绝美女子一闪而逝的红晕,完全沉浸在对方的惊世容颜之中,连自己已经“春光无限”都没有意识到。
  绝美女子竟然也没有恼怒信天的“无礼”,慢悠悠地将信天的无限春光尽收眼底之后,才用一根头发将附近的一片树叶抛向信天。
  黄金树叶如有生命般迅速将信天包裹其中,还飞速蠕动起来,不一会整片黄金树叶竟然化身为一副精致的黄金铠甲,将信天的赤*裸之躯完美地包裹起来。
  “这副铠甲是我对你的馈赠,也是对你的约束。”绝美女子淡淡说道,“现在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的交易已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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