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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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于这个花房而言,其实事态圆心有两个:一个是窗口,那个负责守仓的老头儿,肯定是在这里用望远镜一刻不停地瞭望东哥住所的动静;另一个则是马海伟睡过的那张床的下面。
  窗口的情况相当糟糕,由于当初花盆就大量堆积在旁边的墙根处,后来警方发现里面藏有毒品时,立刻就地一个个打碎搜查,所以直到现在还是一堆瓦砾和渣土,就算守仓老头儿留下什么微量的线索,也早就被掩埋和破坏了个精光。因此,楚天瑛只草草地查看了一下,就站起身打开橱柜,看了一下那瓶所剩无多的衡水老白干,以及发了霉的半袋五香花生米,便掀开门帘走进了里屋。
  在那张破旧木板床附近的地面上,楚天瑛戴上塑胶手套,仔仔细细地抚触了一番,找到了几块塑料片,拼在一起之后,可以看出是老式收音机的电池盒盖,马海伟说收音机摔坏之后他就给扔了,从这几个塑料片可以看出,他说的是真的。
  楚天瑛又掀起低垂的床单,往床下看去,地面蒙着厚厚的灰尘,贴墙的位置有一个圆形的凹痕,很明显是放过一个瓦盆。
  一片死寂,不知从哪里传来腐烂的气味,也许,就在这床下的某个角落,藏着一只死去很久的老鼠的尸体。
  这里,真的曾经在深夜升腾起一个长长的冤魂,蜿蜒着,攀爬着,一直纠缠到马海伟的梦里吗?
  赵大夫妻将我谋害,
  他把我尸骨未曾葬埋。
  烧作了乌盆窑中埋,
  可怜我冤仇有三载,有三载……
  “你在干吗?”
  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楚天瑛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一面掸着膝盖上的土,一面对身后的郭小芬说:“蕾蓉叮嘱的,要核实马海伟的话是真是假。”
  郭小芬愣了一愣,冷冷地说:“蕾蓉倒是心细。”
  楚天瑛本来以为郭小芬和蕾蓉关系很好,可是现在听她的口气,似乎不大对味,却又分不清褒贬,只好选择了沉默。
  郭小芬倒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几句之后,对楚天瑛说:“我给渔阳县人民广播电台打的,他们说前天深夜确实播放过根据这个县历史传说改编的传统剧目《乌盆记》。”
  “《乌盆记》?”楚天瑛闻所未闻,“是个什么剧目?讲的什么故事?”
  郭小芬把衣服裹了裹说:“我也不知道啊,听这个名字就让人瘆得慌……回头再仔细调查吧。”
  楚天瑛叹了口气说:“最初我们想把这个花房设置为监视点时,负责守仓的老头儿被我们安排到招待所,等后来发现这里也是毒贩子设置的‘第二窝点’的时候,老头儿早就逃之夭夭了。现在看来,那老头儿在这里守仓期间,十分谨慎,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关于他个人信息的物证啊……”
  “其实,也不一定。”
  楚天瑛惊讶地望着郭小芬。
  郭小芬说:“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寻找证据固然重要,但有时候,寻找那些本该存在却没有存在的证据更加重要。”
  “听说过。”楚天瑛点点头,“这是呼延先生关于犯罪现场勘查的名言嘛!”
  一听呼延云的名字,郭小芬咬了咬嘴唇,接着说:“那么你有没有感觉到,在这个花房里,也有一个本该存在却没有存在的东西吗?”
  楚天瑛茫然地摇了摇头。
  “马海伟说他那天夜里在这花房蹲守的时候,由于外面下雨,又冷又饿,于是打开了橱柜,结果只发现了半瓶衡水老白干和发了霉的五香花生米。”郭小芬提示道,“那么,对于此前那个守仓的老头儿而言,这里有什么是必需的却又没有的?”
  “这个花房里没有任何食品!”楚天瑛醒悟过来,“那么就是说——”
  “就是说存在两种可能。”郭小芬伸出两根手指,“一个是他在守仓前就储备了大量的食物,可是在这房间附近我们并没有发现米面或其他方便食品的包装,于是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可能了:他每天必定要去买一趟食物,并在路上处理掉前一天的食品包装。”
  楚天瑛眼睛一亮说:“走,咱们去找一找离这里最近的食品店!”
  雨已经停了,空气湿漉漉的,他俩沿着蜿蜒的小路下了土坡,路边有一排豁牙子一般断裂的围墙,围墙的尽头是一个很小的门脸,有个穿着跨栏背心的男人把一个装着豆腐和豆腐丝的竹筐搬到门口,然后坐在马扎上,拿把蒲扇,拍打着在上面飞来飞去的苍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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