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白云出处从无例(感谢白银大盟江南(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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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庶的计策简单而又直接,恰如伤风感冒之人多数只用大青根煮水,喝了之后有用就有用,没用就没用一般。
  “献徐州与曹刘二位,然后一起去投奔卫将军?”身上水渍都未干的陈登愕然一时。
  “或者也可以献徐州于卫将军,然后投奔曹刘两位……”徐庶从容作答。“大局之下,你我二人其实并无多少多余动作可为,只能趁着立场中立之时将徐州归属定于一方,显出本事、立下大功之余再走他处方可无愧于心。唯独如此局势下,想献徐州于卫将军的话,关键只在于琅琊臧宣高,我等其实无力。而且一旦卫将军南下,徐州为他所得,则中原一路坦途,大战不可避免……虽说大战本就不可免,但你我区区岂能为一己之私开此战端呢?”
  陈登沉默不语。
  “我知道元龙在想什么,”徐庶叹气道。“你为陈氏一代翘楚,根基俱在徐州,骤然离去,什么就都没了……但要在下来说,元龙兄,你一日不走出徐州,一辈子就只是一个仗着家门于地方势力豪气逼人之辈,成不了真英雄……再说了,元龙兄,往后徐州无论归于谁,其实都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可离开徐州,去投奔卫将军,便有用武之处,便是真英雄了吗?”隔了半晌陈元龙依旧难以接受。
  “当然未必。”徐元直忽然语调缓了下来。“我不知道于你如何,但于在下,我是真想寻个机会,有朝一日当去面问一问卫将军……做周公不好吗,为何一定要覆汉而自立呢?”
  “这种话……”陈登失笑难制。“我都能替卫将军答出来,‘吾可取而代之’嘛,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卫将军的功绩摆在那里,强力摆在那里,走到这一步,有这种想法不是理所当然吗?而且别看曹奋武、刘豫州他们此时每日喊什么兴复汉室,元直,真有一日等他们败了卫将军,成为天下至强,难道会没有这个心思?”
  “若如此。”徐庶微微抿嘴片刻,方才反问。“你们陈氏又纠结什么呢?”
  陈登登时失语。
  “其实人心总是这样。”徐庶感叹道。“想要顺着志气去做,总要碍于现实种种,想要顺着现实去做,又总忍不住心存高远,如今卫将军心意明显,不把所谓汉室复兴四字放在曹刘两位身上还能如何呢?其实我对卫将军也是如此,若非是敬他重他,又怎么会希望他能成为周公一样的圣人呢?”
  “可……”
  “可若他真的说出‘吾可取而代之’那种言语,我也无话可说,既然受人之恩,此番在徐州了了心愿以后,便拿这一辈子还他少年助我脱困之恩便是。”
  陈登沉默许久,然后起身而去。
  对此,徐元直并未在意,他知道陈登的难处——这个徐州第一世家子如果不能下定决心离开徐州的话,这个所谓计策对于其人而言便毫无意义。
  然而,片刻之后,陈登居然去而复还。
  “元龙兄准备随我去河北吗?”徐庶精神一振。
  “依然难定。”身上又被淋湿了一遍的陈元龙昂然坐到了徐庶对面。“但我想了想……且不说我走与不走,只说此事为与不为,我们陈氏在卫将军那里其实都注定算是负恩之辈,而且正如你言,卫将军若此时入徐州,则大战必起于徐州,生于斯长于斯,焉能坐视不理?再言之,时局在前,大丈夫空怀壮志,焉能坐视不理?”
  “说的好!”徐庶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事到如今,元直有什么计策?”陈登恳切相询。“曹刘又该选谁?”
  “不用选,让他们自己来便是。”徐庶从容答道。“至于计策嘛,之前便说了,几乎于无……如今卫将军远在邺城,镇东将军关云长也在青州,他们真想要得徐州,唯一的指望便是此事能缓缓图之……最好是能从容收买臧霸,然后再以使者劝陶徐州本人当众许下徐州归于河北的言语。而若收买不成,陶徐州也不许,那便只能动武,但此时一般也来不及了,因为曹刘两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我等要做的,不过是使时局紧张,让卫将军来不及,让曹刘两位早下决断罢了!”
  “元直……你莫不是说要陶徐州……?”
  “焉能为此事?”徐庶不以为然。“其实两封伪书便可……便是伪书也不必,只要你今晚去拜会吕子恪(吕虔),暗示那臧宣高实际上已经投了卫将军;我傍晚随元化公往安东将军府上一行后于堂后私下见一下甘夫人,只说陶徐州身体随时可能失语休克,那曹刘两位若真是豪杰人物,便自然会有所行动,而具体是曹刘是哪个,不妨让陶徐州自己挑便是。”
  “也是……”陈登恍然而应。“这招唤做火上浇油,三十六计可以成三十七计了。”
  徐庶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继续言道:“而且如此举动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可以让下邳城少一番乱子!”
  “这个我知道。”陈登立即点头。“许耽、笮融俱为陶徐州乡人,一个有兵却蠢,一个有军械、粮草却又贪鄙至极,一旦陶徐州身死,便无人可制,无论是谁来接手,届时必然生乱,反而不如趁着陶徐州尚在,对丹阳兵尚有威望之时有所为。”
  言至此处,陈登稍微一顿,复又言道:“其实之前徐州各势力皆不愿动,便是怕出乱子,但仔细想想,恐怕还不如先做决断,反而能少些乱子……”
  “你们哪里是怕出乱子。”徐庶忽然冷笑。“乃是你们心知肚明,陶徐州一去,无论是外面三位谁得了徐州,按照他们的强势,你们几家都不可能再真的继续掌握徐州实权……所以宛如母鸡埋头于自己翅下一般自欺欺人罢了。元龙兄,我今日送你一句肺腑之言!”
  陈登登时肃容:“元直请讲。”
  “若真到了需要做决断的时刻,不妨助一助愿意直言得徐州后会清扫徐州之人,因为这种人才是光明磊落值得信重之人……最起码人家不屑于哄骗你们!”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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