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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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暗想林夫人都死了,还能做错什么?他沉吟了一会,试探地问:“您生气她教坏了三皇子?”很多人都说三弟有意储君之位,要他提防三弟,他并不觉得三弟有这方面的心思,可知人知面不知心,或许他阅历还不够,不能看出三弟的狼子野心。难道三弟的不臣之心是林夫人在背后怂恿?
  太皇太后失笑,“只要你名分一天未定,你那些弟弟就会想着那位置?我如果为这生气,还生气的过来?”
  太皇太后过于直白的话让太子无言以对,曾大母虽疼他,可对他也很严厉,在他很小的时候她便告诫过自己,他是太子、是储君,但也只是储君而已,不是皇帝。他要是无能,多得是弟弟上位取代他储君的位置,是故太子打小就很努力,他——不想死。自古被废的太子只有一个下场。
  太皇太后偏头看着心腹女官,“你跟太子说说我为何要一切从简。”
  女官眼观鼻、鼻观心道:“林夫人不是病逝的,她是自己求死。”
  “什么?她自戕?”太子脸色大变,宫妃自戕是祸及家族的大罪,林夫人也是宫中老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自戕是大罪,以她谨慎的性子怎么会犯如此大错?”崔太皇太后轻嗤一声,“她是生生把自己熬死的,我之前倒是小看了她心性。”
  “生生熬死?”太子虽不知林夫人如何把自己熬死,光听这四个字就不寒而栗。
  女官受了太皇太后的吩咐,将林季华的死因说了出来,林季华的死说来也简单,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感冒转肺炎而死。林季华的风寒本来并不严重,喝了太医的药再慢慢调养,也有七八分治愈的可能。可林季华为了求死,不仅不喝太医的药,反而故意天冷穿单衣,加重自己病情,最后病情越发严重,她透不过气来,生生被闷死。
  “她这是为何?”太子张口结舌,怎么都不理解林夫人为何要求死?
  太皇太后冷笑道:“她若不死,她儿子又怎么做太子?”
  “可——”太子明白自己非嫡非长,只因自己是崔家女所生才得以立太子,这难免让诸位兄弟有别的想法。可那也只是他们皇子间的争斗,跟宫妃无关,林夫人为何要死?
  太皇太后说:“我们大魏向来子贵母死,老三一向以仁厚著称,你说他要成了太子,到底是让他亲娘死还是不死?”
  太子默然不语,以父亲的性情,必然不会为了林夫人破戒。
  太皇太后说:“她是个慈母,不忍儿子为难,干脆自己先求死。”
  太子苦笑,他出生即丧母,若有可能,他情愿不要太子之位,也要母亲活着,而老三居然为了这个坐视生母病死,他这心性也够狠的。
  太皇太后缓缓道:“你生来就有我帮你把什么都备好,便是这太子之位你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可知有人为了这位置连自己生母都不要了。”太皇太后总觉得太子性情太淡泊,生怕他真放弃这太子之位。这傻孩子哪里知道自己不当太子,就只能下去陪他祖父。
  太子仰头对太皇太后说:“曾大母你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夺走我的太子之位,我不会让你跟父亲失望的。”
  太皇太后心里深深叹息,她那是怕别人抢走孙子的太子之位,谁能抢走她孙子的太子之位?她怕的是拓跋曜想要废太子,自己年纪大了,眼看现在身子骨越发不行,越发觉得自己时日不久,不能护他一辈子。她走了,这乖孩子孩子该怎么办?
  陈留和谢宝珠离宫后,先吩咐下人将林夫人灵柩移到天龙寺,在那里开设灵堂让人来祭拜。也亏得魏国乃异族,后宫规矩不慎严谨,也没有嫔妃不得外出的规矩,不少宫妃皆过来祭拜林季华,就是常年深居简出的李夫人都出现了。陈留还是在李夫人生产前见过她一次,当时她气色虽不是很好,但也还是个妙龄少女,可如今的李夫人却让陈留大吃一惊。
  她穿着一身灰色的素服,满头银丝、消瘦如枯骨,看着竟然比太皇太后还老。她手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串檀香珠串,跪在林季华的灵前默默诵经,那熟练的模样一看就是常年念经诵佛的。陈留暗暗心惊,当初她问阿菀为何要走,不等陛下回来时候,阿菀只说不想让自己沦落到崔明珠、李氏的下场。
  陈留当初多少有些不以为意,崔明珠死是自己咎由自取,李氏又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怎么说也生了大皇子,享福的日子在后面,可现在看到李氏这样,她只觉触目惊心,她不禁望向了谢宝珠,家里女儿中还是阿菀最聪明,所以她最后走了,走的那么决裂,一点回头余地的都不给自己。
  谢宝珠不知曾祖母为何看着自己,她只对陈留微微一笑:“曾大母,灵堂布置得差不多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吧。”
  陈留微微颔首:“你也不要太劳累了。”
  “我年轻不怕累。”谢宝珠说,这是她当太子妃后第一次办事,即便不算大事,她也要做到尽善尽美。
  陈留也知这事是太皇太后对曾孙女的考验,并未多劝,等灵堂彻底搭建好后,她先回厢房休息。
  三皇子满脸憔悴的穿着粗麻衣跪在母亲灵前,他不知生母有意求死,只当她是得病而亡,他跪在母亲灵前哭得不能自己,母亲向来身体健康,怎么一场风寒就这么走了?这时身后传来大皇子冷冷的声音,“她为你而死,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三皇子一怔,回头看着满脸冷漠的大皇子,“你说什么?”
  第226章 京城风起(四)
  三皇子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眼睛熬得通红, 这会他恶狠狠的盯着大皇子,仿佛一头凶狠的恶兽, 跟他以往温文儒雅的风格完全不同。大皇子先是一怔,随即冷笑, 果然他之前就是在做戏, 什么温文儒雅、能文善诗, 他们是鲜卑人,哪里需要汉人那套东西?他分明是为了讨好父亲,父亲爱汉学,所以他也显示自己精通汉学, “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会不知道?”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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