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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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唤三郎的侍卫心头一寒,拧着眉看了眼那群侍女,又说不过她们,只能偏过头去装瞧不见。
  正好这时候那世家公子从大堂中走出来,一群人立刻瞧向他。
  那世家公子端着袖子走了出去,脸上有些憾色,又有些冷淡。
  一群人心中有了结论。
  又没成!等下一个吧!
  屋子里头,王悦转着手中雪色的杯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昏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轻轻松开了手,雪色的杯盏搁在了案上一声清响,他后仰着躺在了榻上,闭上了眼。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真的有些想同谢景上床,在昏昏欲睡的午后,他被不知名的情|欲轻轻撩了下,时光从他身体中流淌而过,王悦觉得自己垂垂老矣,又一算,他才二十岁。
  才二十年,好像这辈子都快过去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倒还算凑合。
  王悦今日在不停地往上提拔寒门士子,他没有亲信,什么事都是亲力亲为,这么些日子他没停下来过。朝中一大批官阶低微的寒士经由他的推荐往上游走了走,这群人刚一冒头,王悦立刻感觉到极大的压力。
  士族利益果然是无人敢碰的东西,他刚一伸手,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
  王悦坐在堂前翻着文书,忽然刷一下直接摔了那册子,堂下之人顿时噤声。
  朝中士族仿佛不约而同地打压冒头的寒士,其中以琅玡王家为甚,王悦一直顶着压力稳着局面,可他没想到王导会在这时候来这一手。
  有司参奏中书侍郎徇私渎职,要求皇帝剥去他的官衔与官位。
  弹劾他的人是两位尚书,熟面孔,琅玡王家的座上宾,王悦小时候还喊过他们伯父。
  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确实漂亮,王悦坐在案前看着那文书,心头的火一阵阵往上冒,终于他轻轻嗤笑了声,提笔去写奏章。
  王悦将陈情书写完了,自知呈上去给司马绍瞧也没用,司马绍没兵没权,这话说到底还是朝臣说了算。他将那陈情书缓缓压住了,沉思片刻,他抬头看向面前的官员,道:“去找陶大人,陶道真。”
  陶瞻过来的时候,王悦正坐在堂中不知想些什么。
  王悦抬头直接望向他,“找你帮个忙。”
  陶瞻笑了声,“不成。”陶瞻拒绝地很干脆了,王悦如今这境地,没人会帮他,大家都在权贵圈子里混,谁都不想惹火烧身。交情归交情,公事归公事,他在王悦面前坐下了,瞧了两眼王悦,忽然笑道:“王长豫,你干什么呢?混成这样。”
  王导自知自己这副样子很难看,前些日子太风光,这一摔下来自然难看,他望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的陶瞻,道:“行了!笑够了?”
  陶瞻轻笑了声,“来!不笑你!我哪里敢笑你,我这不专程过来给你指条明路,王长豫你赶紧回王家算了!”
  王悦道:“你说得容易。”
  “王导就你一个嫡子,他还能让你没饭吃?”陶瞻拂了下袖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赶紧回去服个软认个错,比求我有用多了!你是个聪明人,大好前程你何必跟寒族这帮人捆一块。”
  王悦看了陶瞻很久,终于缓缓道:“陶家不是士族出身,寒门若是没有了出路,你陶家在建康永无出头之日。”
  陶瞻闻声毫不在乎地笑了下,“陶家是方镇,在外有兵马势力,不图这些虚的。”
  “是吗?”王悦望着陶瞻,“既然不图这些,那你在建康这么久做什么?回广州去你是陶家二公子,手里头握着兵马,你过得多舒坦,你在建康这么些年做什么?”
  陶瞻望了眼王悦,没说话。
  王悦接下去道:“京口郗鉴跟你父亲同为流民帅,郗鉴和王家联姻,半只脚已经踏入了建康士族阵营,而你陶家呢?”
  陶瞻看了王悦很久,终于失笑了下,“行吧。”他望着王悦半晌,又道:“可我怎么也瞧不上你啊,你有什么?你能跟王导比?”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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