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六章:发病(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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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玦回到少年时侯某一夜,彼时全家犹在父亲镇守的边镇,他们父子冒着细雪打外头回到府邸,行至外书房。
  父子俩和随侍下人正走到外书房厢房廊上,那厢房纸窗透出烛光,传来如此讥诮言语。
  房内另一人道:“嘘,让你吃酒闲聊,没让你有天没日瞎诌。”
  “谁瞎诌?”尖嗓子扬声道:“我在外书房窗根下听得真真儿的,吴神仙给世子的批语就是:‘有命无运,刑克父母’。”
  “嘘,轻声,你听主子窗根还敢嚷嚷,教人听见可不是闹着玩的。”
  “啐,你这家伙没胆子,连脑子也没有吗?天寒地冻,外书房这儿除了咱俩不得不上夜守更,还有谁肯放着热被窝不钻,巴巴过来?”
  “……唔,那你还听见什么?”
  赵玦在厢房廊下立住脚,很是纳罕。前几日确实有位人称吴神仙的相命先生来过王府,根据他父王转述,吴神仙把他这位世子的命格夸得花团锦簇。
  为什么父王所言和房里小厮差了十万八千里?
  赵玦不明所以,抬首看向他身旁父王——当时他个头已然不矮,还是差了父王一截。
  雪夜里,下人在前头打灯笼照明,烛光映照父王侧脸,剑眉星眸,高鼻秀唇,美不胜收,有三分女相,五分书卷气,十分倾国倾城貌。
  父王吩咐左右:“将屋里人结果了,此事不许声张。”语气沉静,好似不过差遣人扫地焚香。
  几名亲随轻声答应,进得厢房,屋里酒盏叮当落地,小厮惊惶干笑一声,从此静悄无声。
  不久亲随抬出两名小厮尸首往院外去,飞快消失在暗夜深处。
  赵玦注目那行送尸队伍离去,他的父王则视若无睹,轻搭他肩膀将人带入外书房。
  赵玦脚下跟随父亲走,心下骇异,王府素来宽和御下,似今日这般雷厉风行,寺家奴说杀就杀属实罕见。
  况且父王下令众人不许声张此事,倘若小厮不过胡说八道,何须讳莫如深?
  除非小厮道着真病,说的是实话。
  赵玦不敢置信,他刑克父母?
  “阿欢。”父王唤他的小名。
  赵玦回神望去,他的父王正解下身上大红羽毛缎斗篷。
  那领斗篷肩部镶着黑貂毛皮,乌光油亮,相形之下,父王肌肤明净,好似无瑕美玉,看上去就是个风流尔雅富贵王孙。除下斗篷之后,他露出一身窄身武装,颀长身形,宽肩阔背,英伟体魄焕发劲力。
  赵玦登时忘却方才风波,油然心生骄傲。
  他的父王——襄王,外貌柔美温雅,武功骁勇善战,镇守边彊战绩赫赫,人称兰陵王再世。
  在赵玦眼里,他的父王在阵前是名将,在家中是慈父,纵使肩负守彊重任,执掌重兵,在孩子学习上头,能亲身教导便教导。
  他一手百步穿杨的箭法便是父王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转念思想,这般慈爱的父王隐暪吴神仙的真正批语,大抵是不愿令他烦心。
  但这岂不就说明,父王相信吴神仙的批语?
  赵玦贵为皇帝嫡孙、亲王世子,父慈母爱,遇事从来悠然自得,此刻难得不自在。
  他的父王走到书案前磨墨,似乎感知这分心绪,道:“找人相命无非图个乐子,讨个好彩头。批语吉利的信,不吉利的当它放屁。”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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