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六章:服软(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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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旁瞧得真,原娘子摔倒,主子由眼角余光察觉,已来不及将她拉回椅上,但很可以坐在原地使劲拉住人。纵使原娘子免不了落地磕碰,无论如何都不至于闹出人命。
  谁承想主子松开紫铜手炉往地上倒,双手抱护原娘子头脑及背心,以身为垫。
  赵忠眼前似又浮现当时赵玦倒地模样,离他头部两三寸外就是坚硬突起的屏风木头底座。
  这回主子走运,没因为原娘子伤着根本,下回呢?
  原婉然在客店目睹赵忠箭指韩一,惊恐非同小可,回到别业方才渐渐回魂,思索局势。
  她思想感恩寺和别业都属于赵玦地盘,并且不接待外头香客。如此说来,入寺进香者不是如她一般,经过赵玦特准放行,便是他的自己人。
  感恩寺住持看在赵玦分上,对她甚为礼遇,遇上林嬷嬷不请自来,转而迎接后者。此事表明纵然赵玦把持感恩寺,在住持眼里,林嬷嬷的地位高于赵玦。
  尽管如此,林嬷嬷被人称呼为“嬷嬷”,而非“太太”甚至“夫人”这般稍有身分的叫法,听来不像是赵玦的长辈亲友,倒彷佛和他有上下级别之分的同党。
  既是同党,赵玦坑害她们夫妻仨,是否也有林嬷嬷的分?
  哪怕作最好的设想,赵玦所作所为纯属他缺德,这人会缺德到什么地步?
  现如今他尚无打算取韩一兄弟性命,保不齐哪天改主意。留人性命也不等同放人一马,要是把人折磨至生不如死,那不过比死人多一口气,又有什么好?
  原婉然左思右想,坐立不安,请流霞榭丫鬟传话。
  “请转告赵买办,在客店,我害他跌跤,过意不去,想当面向他赔礼。”
  此话纯属违心之言,她说时当真别扭羞耻得慌。然而家人安危要紧,跟赵玦硬碰硬不是办法,她决意改腔儿服软。
  赵玦狠辣,但还不全然是铁石心肠。起初他对她欲行不利,经过西山历劫,转而厚待她,由这事可知,他是能被动之以情的。
  既如此,从今以后她多多和他拉交情,没准能确保家人平安。
  丫鬟传话,道是赵玦无暇会面,客店那次磕碰不打紧。
  原婉然无法自安,推想赵玦在客店磕碰多少受了伤,过两日,以牵挂他伤势为由,再度求见。
  丫鬟传话:“主子说他伤势无碍,请原娘子不必记挂,倒是听闻近日原娘子饭食少进。”
  这些天,原婉然不只烦忧赵玦能否言而有信,食量也减少许多。任凭丫鬟殷勤劝饭,小厨房每日菜色满桌不重样,她都不大动筷子,茶水也少用。
  原婉然听到赵玦留心自己起居,觉得和他套近乎这主意还是有戏。
  她道:“请上覆你家主子,谢谢他关心,我只是食欲不振。”
  丫鬟却道:“主子说,请原娘子放心用饭,那日他下药并非下在食物里。他近日都不得闲,无法抽身过来。”
  原婉然耳根冒出一点红晕,须臾染遍全脸。
  赵玦点破了她真正少吃茶饭的真正原因——她疑心上回赵玦下药,就是在饭菜汤水里动手脚,以致无法安心享用。
  赵玦放这话,自然也识破她因故讨好他的小九九,并且半含半露一层意思:你生怕我再度下药相害,既然对我心存提防,又怎会真心关心我?你我无须见面。
  原婉然按情理想去,任何人教人虚情假意对待,自然都要不痛快,可是赵玦坑害她们全家甚苦,她还得厚着面皮腆着脸,设法巴结对方,论不痛快,要比他来得多多了。
  谁知道她含羞忍辱热脸贴冷屁股,还贴不上。
  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堪委屈,一时间连同被掳以来的怨怼愤怒通通炸了开来。
  她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三步并两步走到壁前几案,扳住案上西洋自鸣钟作势往地上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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