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高升 第5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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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湘南传媒集团内部竞争机制很激烈,有实力的留下,没实力的离开,各栏目之间都以收视率说话,如果收视率低,那么就意味着获得的资源会很少,在时段的安排及全台的宣传渠道上处于下风。当未能达到预期的成绩,栏目会被取缔,这是赤裸裸的市场法则。
  来到了事先预定好的酒店,方志诚将乐乐放在床上,笑道:“要不吃点宵夜,放松放松?”
  杜兮看了一眼乐乐,道:“将她一个人丢在酒店,我不太放心。”
  方志诚摇了摇手指,从钱包里取出几张钞票,笑道:“我们不出去,就在这里,也可以吃到地道的湘南小吃。”
  杜兮会意,喊来随行的工作人员,安排他们下去打包一些宵夜上来。
  杜兮很意外地喜欢吃臭豆腐,满满的一盒很快就被消灭,方志诚觉得难以下咽,苦笑道:“没想到你的口味如此独特。”
  杜兮耸了耸肩,道:“我特别重口味,真正了解我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方志诚笑了笑,剥了一只小龙虾,蘸着汤汁放入口中,咀嚼了一阵,道:“玉茗传媒集团想收购湘南卫视的时段,用于播放自制影视作品,此事洽谈得如何了?”
  杜兮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尽管湘南卫视是国内改革最好的媒体平台,但毕竟还是受制于广电,深入骨髓的国企因子难以改变。尤其是湘南卫视现在做得这么好,作为一个民营传媒公司,与之交流的过程中有着天然的弱势。”
  方志诚点头道:“如果任何民营传媒公司都能进入湘南卫视,那又如何显示玉茗传媒集团的实力呢?我觉得,这是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只有不断地尝试,才能够打开新的世界。”
  杜兮摆了摆手,随意地开了一瓶易拉罐啤酒,豪爽地痛饮了一口,笑道:“仔细想想,现在我过得挺充实,若不是当初你让我进入玉茗艺人公司这条贼船,恐怕我现在还是那个抑郁、偏执、浮躁的杜兮。我应该谢谢你。”
  方志诚微微一怔,一直以来,他与杜兮都没有深入地交流,他并不知道自己给杜兮带来这么多的改变。
  方志诚幽默地笑了笑,道:“你这么说,我会骄傲的,原来我在国民女神的心中,竟然有这么高的地位。”
  “国民女神已经成功转型,变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现在我的人气已经比不上杨晓荞了。她现在可比我火多了,只要出单曲,必定进入榜单第一;只要她参演的电视剧,一定能火遍华夏。我现在挺嫉妒她的。”杜兮说到此处,有些动情。
  方志诚沉默片刻,感慨道:“对于艺人而言,人气是青春饭。没人能保证永远有很高的人气,你的转型,是很多艺人的选择。不过呢,你也没有必要嫉妒杨晓荞,至少在我们这些上了些许年龄的老男人眼里,你是我永远的偶像。”
  杜兮睁大眼睛,佯作很吃惊地问道:“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方志诚笑了笑,道:“我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好不好,也会对充满神秘感的女明星产生好感。当然,知道你不喜欢男人之后,我真的很失落,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杜兮哈哈大笑,道:“说的跟真的一样。不过呢,我决定,以后将你当成我的男闺蜜,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男闺蜜?在印象中,行为举止不都是那种很娘的吗?”方志诚笑道。
  “那是被故意妖魔化了。我对男闺蜜的要求是,要足够的阳刚和正义,有进取型,有强大的大脑,嗯,你勉强及格吧!”杜兮轻松地说道。
  方志诚佯作严肃地说道:“那我岂不是应该感恩戴德?”
  杜兮笑着说道:“是啊,是啊!”
  与杜兮在一起聊天,两人没有任何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分,彻底放开心扉,彼此聊起生活经历。
  杜兮的过去让人感觉心痛,她的出身并不光鲜亮丽,同时在闯荡娱乐圈的过程中经历了人情冷暖和各种潜规则。不过,杜兮以其天赋崭露头角,并一步步地成长为明星。因为过于个性,所以一直饱受争议,同时也给她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气息。
  “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愿意成为一个明星吗?”方志诚喝了好几罐啤酒,也有点醉意。
  杜兮托着下巴,眸光迷离,却坚定不移地摇头,道:“肯定不会选择这条路,因为这条路太艰难与残忍,谁不想安逸地度过一生呢?”
  方志诚不认可地说道:“我不这么认为,你天生就应该是明星。”
  “就跟你天生是个政治家一样?”杜兮反问道。
  方志诚低声说道:“其实人的命运都是被迫向前,很少有人明确地看到,未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杜兮道:“很少见你这么深沉。”
  方志诚道:“我是一个有内涵的男人。”
  方志诚和杜兮一夜长谈,竟不知时间匆匆流逝,直到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杜兮闭着眼睛摸到了手机,道:“怎么了?现在才七点多。”
  “兮姐,出事儿了,你赶紧看一下新闻,搜索乐乐。”电话那边工作人员焦急地说道。
  杜兮瞬间清醒过来,坐直身体,用手机上网,搜索关键词之后,脸色变得阴鸷,方志诚也已经醒来,问道:“怎么了?”
  杜兮默不作声地将手机递给方志诚,道:“你自己看吧!”
  方志诚阅读了几条新闻,上面讲述了乐乐参加湘南卫视综艺节目录制的过程,看似中肯,但事实上讽刺乐乐在录制过程中各种失误,同时影射乐乐根本是有团队故意包装的童星。与此同时,网上还有其他评论,在分析像包装这种童星的行为,是否合理,会不会对儿童产生坏的影响。
  “谈吐过于成人化,让少女丢失了童真,一些演艺公司过度地追逐商业化,让人需要反思,社会是不是太过于浮躁……”著名的影视观察员老k在自己的微博上如此评论。
  “不过六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上了微博的头条,同时乐乐在很多场合的一些照片,被人恶意ps后上传,引起了许多不好的影响。”杜兮失神地说道,“这其中肯定有幕后推手操控了一切。”
  方志诚点头,分析道:“不出意外,应该是湘南卫视那边出的手。对于这些综艺节目而言,他们也需要博取眼球。在这期节目正式播出之前,先引起舆论关注,吊住观众的胃口,这样可以提升收视率。”
  杜兮银牙咬着嘴唇,怒道:“他们这么做,是违反道德与规定的,对于乐乐而言,是巨大的伤害。”
  方志诚叹气道:“此时千万要对乐乐进行保密,不要让她受到影响。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正常的成年人遇到这种负面舆论,都难以接受,若是让乐乐知道,恐怕会给她带来难以预测的打击。”
  杜兮点头道:“我明白轻重,等下我会安排工作人员,注意保护好乐乐,千万不能让她知道这个消息。”
  门铃声此刻响起,方志诚赶紧站起身,眉头皱起,道:“我猜,应该是闻风而动的娱乐记者,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我现在打电话给酒店前台,让他们出动保安,维持一下秩序。”
  杜兮有过类似的经验,她并未显得太过于慌乱,走到里屋,将乐乐叫醒,给她穿戴衣服。
  她们入住的这家酒店已经被人给透露,现在只是第一波记者,随后会有很多媒体蜂拥而至。
  方志诚先给酒店前台打了电话,随后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又给猴子拨通了电话,此行来到湘南,猴子等人也在暗中秘密潜伏着,此刻需要他们介入,才能保证足够的安全。
  第1014章 再遇封杀潜规则
  曹波一宿未睡,张导安排的这个二线女主持,床上功夫实在一流,再加上特制的秘药,让他亢奋无比,若不是张导的电话打来,曹波还准备再战一番。曹波光着身子从床上走下,与女主持低声笑道:“等着我哦!”然后走到客厅接通了张导的电话。
  “昨晚如何?”张导嘿嘿笑了两声,作为栏目的主赞助商,张导自然要好好地招待曹波,每年六千万的广告费,这是栏目能长远地在卫视频道扎根的原因。
  “技术不错,就是少了点新鲜感。”曹波评价道。
  张导笑道:“原来你喜欢新鲜的啊,栏目组最近刚进了几个实习生,下次保证让你满意。”
  曹波哈哈一笑,道:“张导,你实在太客气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好消息?”
  张导点头,微笑道:“经过昨晚的安排,现在乐乐和杜兮的名声算是被毁了,而且我们发布了封杀令,他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会被主流媒体冷藏。”
  曹波竖起大拇指,感慨道:“张导你果然是神人,手段通天啊。”
  张导抿嘴一笑,道:“也不瞒着你了,这杜兮跟我一个好朋友有过节,当年曾经封杀过杜兮,不过被人给救了。这次既然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自然不会让她轻易过关。”
  曹波皱了皱眉,突然觉得其中有些阴谋的味道,感觉自己似乎被利用了。张导其实早就对杜兮有计划,只是借助自己为由,设计了一个陷阱。
  曹波觉得事情会被闹大,毕竟他只是飞驰集团的品牌宣传负责人,并非真正的老板,“张导,给她一点简单的教训,就够了吧,没必要把事情闹得太大。毕竟我们董事长是杜兮的忠实粉丝,若是他知道因为我,才出了问题,我可得背锅的啊。”
  张导淡淡一笑,道:“曹总,你就放心吧,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广电联盟之所以封杀她,是因为她太过高调。如果贵公司董事长问起,你也如此说,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吧。”
  曹波叹了一口气,想在《好好学习》栏目中植入更多的品牌广告,这只不过是张导刻意针对杜兮的一个计谋而已。
  被人利用的感觉真心很不爽,但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张导给曹波打电话,是给他交个底,毕竟以后还要长期合作,不能让曹波觉得自己可以在陷害他。随后,他给栾云龙拨通了电话,道:“栾老师,事情已经办好了。”
  栾云龙嘿嘿一笑,道:“谢谢你帮忙,此事已经憋在我心中多年了。”
  栾云龙正是当年故意刁难杜兮,甚至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网将杜兮封杀的那个始作俑者。后来封杀令被解除,是因为方志诚委托乔胖子出手解决。同时,还让栾云龙陷入嫖宿变性人的风波。
  栾云龙忍气吞声好几年,终于还是开始报复。张导只是一个牵头之人,幕后的种种推动,都与栾云龙有关。
  ……
  若是事情发生在淮南,方志诚随便打几个电话就能轻松解决问题,但现在在湘南,他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毕竟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尽量以宽松的方式自己便将之解决。
  猴子带着四人很快赶到场,将堵门的记者全部赶出了走廊,方志诚见事态暂时被控制住,让猴子进入其内,吩咐他一定要注意保护好杜兮、乐乐及其他工作人员。
  “娱乐记者和时政记者是不一样的,他们为了守到八卦,可以跟踪暗访数月,所以你们将他们赶出酒店,那也没有什么用,只要我们一露面就会遇到围追堵截。”杜兮面有忧色地说道,“原本我和乐乐在星州还有几个通告,现在只能作罢,在事情被发酵之前,回到淮南,并准备新闻发布会,将事情彻底解决。”
  方志诚问道:“事情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乐乐可能会遭到封杀。湘南卫视在业内有很强的话语权,如果他们想封杀一个人,没有什么暗度。看上去各大广电集团都是相互竞争的关系,但内里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封杀令上,其他广电集团绝对会响应,这是传媒界的规则。”杜兮轻叹了一声,“我担心的是,此事会影响到乐乐,给她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创伤。”
  方志诚沉默片刻,缓缓道:“清者自清,如果你们回避的话,反而会遭人口实。所以我建议你和乐乐还是照常参加其他活动,至于湘南那边,我会帮你斡旋协调。”
  杜兮叹道:“你是一个官场人,如何能影响娱乐圈呢?这并非是一个所有人都能进入的圈子,没有多年的研究,没有引路人,很难进入其内。”
  方志诚笑道:“你不就是我的引路人吗?”
  杜兮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罢了,我跟下一个通告的赞助商联系一下,看他是否能够帮我们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在会议上,顺便解释一下网上的负面舆论。”
  方志诚暗忖杜兮的判断还是很准确的,在第一时间公开自己的声音,这是正确的方法。但是,新闻发布会上该如何说呢,单方面解释录制过程中没有出现舆论中提及的那些问题,显然无法让公众认可,或许反而会挖掘出更多潜在矛盾。
  方志诚道:“你筹备新闻发布会,我会让湘南广电传媒的人出面。如果他们愿意出面,一切都是误会,那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另外,网上的那些负面信息,我会安排人尽快处理,相信半天之内,就会控制住事态。”
  从两年起,方志诚就开始让苏家关注互联网,并在暗中组成了一个互联网公关团队,这些公关团队与各大互联网媒体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有任何消息,只需要动用这个团队,就能将之在互联网上进行扼杀。
  如今之所以政府频频出现公关危机,关键在于互联网的出现,让消息传播的速度变得特别快,同时个人在传播过程中也变得不可控制。以前各大势力会关注主流的报纸、电视、广播等传统媒体,以控制住这些信息传播端口,来监控舆论的传播,但进入信息时代,传统媒体的权重正在不断地被削弱,因此互联网媒体会更显作用。
  苏家在互联网媒体的介入上,已经远远超过其他家族,这已经被苏家归入重点开拓的领域。
  在乐乐拒绝补拍素材此事上,玉茗艺人公司的确存在部分问题,因为与赞助商签订了合约,有义务满足赞助商的要求,但事情激化到现在这一步,显然有点过分了,毕竟栏目组试图用负面新闻炒作,提升栏目的收视率,间接地将乐乐变成垫脚石。
  杜兮先给今天活动的赞助商打了电话,让他帮忙安排一个简单的新闻发布会。赞助商是湘南的一家房地产公司,此次出席活动,是为了配合他们的房地产项目开盘。
  赞助商接到电话之后,为难地说道:“不好意思,杜兮女士,今天的活动恐怕有变,刚才接到通知,不需要您和乐乐参加开盘仪式了。当然了,之前预付的费用,就算了,毕竟我们也是违约在先。”
  杜兮心知肚明,飞驰集团或者《好好学习》栏目组从中作祟,但仍继续追问道:“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赞助商苦笑道:“杜女士,现在事情闹得很大,你也知道,我们是高端住宅小区,需要正面、积极的形象,原本想邀请您和乐乐,都是看中了你俩拥有很强的号召力,同时能增加楼盘的内涵,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负面信息,我们会担心有损楼盘的销售成绩。”
  杜兮道:“这恐怕不是真正原因吧?对于你们而言,想要把楼盘仪式开得更有影响力,其实越有争议,才越有效果,间接地帮你们拉升名气。”
  赞助商微微一愣,道:“杜兮女士,我也是您的粉丝,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提醒一下您,现在星州整个广告圈子里,您和乐乐已经上了黑名单。”
  杜兮怔了怔,意识到只要自己在湘南,就不会有人愿意帮助召开新闻发布会。幕后之人的关系网实在太强悍了,在一夜的时间,就把自己对外的消息全部封锁死了。
  也就是说,现在只有黑手发声的机会,自己只能默默承受。犹如在拳击场上,四肢已经被束缚,只能任由对方攻击,还无法还手。
  方志诚见杜兮有点失落地挂断电话,明白刚才的沟通恐怕不太畅通,道:“出了什么问题?”
  杜兮叹气道:“对方下手太狠了,已经将我们给封杀,只要我们还在湘南,就没法利用媒体发声。”
  方志诚摸着下巴想了想,道:“问题并不是太大,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如果你想要表达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利用传统的媒体。这样吧,你等下用手机拍一段视频,然后上传到社交平台,比如微博上,然后我会安排扩散。”
  第1015章 大转折作茧自缚
  在省委书记办公室里,唐书记坐在沙发上,苏摩坐在对面,气氛不错,两人在聊天。正聊得高兴之间,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起,唐书记摆了摆手,歉然一笑,走到办公桌前,拾起红色的电话,倾听起来。自始至终,唐书记未发一眼,静静地听着那边在讲话,表情慢慢变得庄重起来,最终说道:“继续观察,又必须要的话,可以介入一下。”
  苏摩喝了一口茶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几盆兰草上,摸出了一根烟,悠闲地吸了两口,然后将之掐灭在烟灰缸内。
  “志诚,似乎遇到了一点麻烦。”唐书记坐回原位,平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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